光,吓了一跳说:“我变得这么难看了?”
杏花笑了:“小姐还说不在乎容貌。。。。。。”
我也笑了:“杏花,你怎么这么聪明?”
杏花扶着我去洗漱,一边说:“李伯让我每天都给他带信,讲述小姐的病情。他说事后才知小姐病危,不然那天一定会赶回来。。。。。。”她一下停住了,我讶道:“我曾病危?”杏花想了想,终于说:“那日小姐气息将断,爹来拉着小姐的手说他不再娶妻。小姐才活了过来。”
我大叹一声道:“误会啊!爹一定伤心死了,一会儿快请爹来。”
杏花说:“好。李伯说一旦谢公子能骑马,他会立刻回府。”
我说:“不要忙,一定要等谢公子伤好再行。”
杏花看着我说:“小姐,你这么顾念别人。”
我笑了说:“杏花,你照顾我时,高兴吗?”
杏花点头说:“小姐买了我,照顾小姐是应该的。更何况,现在的小姐性情好,不打骂,我高兴。”
我说道:“这是一样的,我心里难受的时候,顾念一下他人,就高兴些了。所以,这最终还是顾念了我自己。”
洗漱完,我坐在床上,杏花出去请爹。我看着我的闺房,几件家具,不能说十分豪华,但突然想起原来的小姐把东西都砸了,这些大概是这几个月才凑的。既然我差点离开,看来日后也许我哪天真能走了,那么我得在这里就该把该干的事都干了。
一会儿,爹来了,身着便衫,一脸倦容。看着我,他微笑着说:“洁儿大好了。”说着坐在床边。我笑着说:“谢谢爹来看我。”我紧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说:“爹,我曾差点离开。。。。。。”爹刚要开口,我轻抬了下手,接着说:“但我听到爹说不娶妻了,我不得不回来。因为我娘亲让我对您说,她愧对您一生,没有照顾您,累您饱受相思之苦。她求您一定要找位陪您后半生的伴侣,若您因她孤独一生,她负疚难受,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息。我不能那样死去,让爹不明白娘的心意。我不知何时会走,所以求爹马上举行婚礼,这样我日后真的要走,就不会心有不甘。”
爹的嘴唇颤抖起来,说道:“洁儿,你不可出此不吉之语!我与你的娘亲恩爱非常,我就是一生不娶,也无抱怨!只是那女子对我钟情,已经等了我十年,我怜她日后无靠,方才。。。。。。”
我紧握了爹的手说:“爹,娘亲对您一往情深,只望您在世上快乐幸福。您怎知那女子对您的钟情不是娘亲的冥冥安排?!你不要辜负了娘对您的情意,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要为您自己,为娘亲,为那个女子活得快乐才好!”
爹眼中含了泪说:“洁儿,你不可离去!”
我点头说:“我说过要为爹分忧,会实现诺言。爹要答应我一件事。”爹点头,我说:“爹如果娶了那女子,就不要辜负冷落她,一定要好好爱待她,还报她的深情!成就一双幸福伴侣。这样,世上那些心碎的人就知道还是有幸福在人间。”我心中悲凉,可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只依然笑着看着爹。
爹盯着我的眼睛,好久,最后说:“你是你娘亲的女儿,我方才看见了她。我明白了她的心意。洁儿,我让。。。。。。来见你,然后,就办婚礼。我不会大肆操办,只会是几个同仁好友。你好好休息,到时候会见到些年轻公子,也许你。。。。。。”
我笑了,说道:“爹也帮我目测吧,我信任爹的眼光。”
爹看着我缓慢地说:“我知你放不下谢公子。我只等着皇上忘了他的火气,到时候推荐谢御史回来,他受我之恩,自然不会再推脱婚事。我会让人去寻找那谢公子的下落。。。。。。”
我摇头打断说:“爹,千万不要如此安排,朝中事宜,怎能当成儿戏。我与他无有缘分,只望他日后能寻到佳侣。”我心言道,你真的女儿已下了狠手,人家只想逃命了。
爹说道:“倒也不是儿戏。谢御史虽然与我不和,刚愎古板,但至少没有不良居心。上次你见到的是贾成章大夫和其子贾功唯,倒是难缠。。。。。。谢御史也与他们不和,回来了,还能曲折地助我一臂之力。”
我点头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了,不能是真的朋友,算是盟友吧。”
爹微笑着说:“洁儿,真是伶俐。”我笑着说了句:“谢谢爹的夸奖。”暗舒了气,他这门亲算是结定了。
过了两天,我还在床上,杏花说来了位女子见我。话语之间,她走了进来。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红色的衣裙,椭圆的脸,浓眉眼大,嘴也大,一笑就是个爽朗的样子。她看见我要起身下床,一下坐到了床沿上说:“小姐千万别下来啦,我来看你,还让你添病不行?”
我笑着看着她说:“我今天失了礼数,日后你整我可怎么办?”
她浓眉一立,眼睛一瞪说:“我江丽颜若存了这等无耻之心,让我立死剑下!”
我嘿嘿笑起来说:“如此豪爽性格,怎么会喜欢上我的爹?”
她的脸竟红了,微低了头,可又抬头看着我,眼里精光闪亮,我看出她是个练武之人。她看着我说:“十年前,我十七岁。那时你的父前往灾区赈济灾民。他日夜巡查灾情,开仓放粮,抚慰百姓。他是个书生摸样,慈善心肠,可又是威严不阿。我跟了他一个月,知他没有妻室,立志非他不嫁。我夜入他的驿馆,对他坦白,他说他对你母深情,一生不再娶。他可以如此深情,我对他怎能无义!我对他说我不求他娶我入室,只允许我随他左右。你父不允,但我江南红剑岂是武艺平庸之人。这些年来,无论你父到了何处,我都追随不舍。我不在意人们如何言语,只要我一生能看着他护着他,我心足矣。只是你父近年来总说我该有夫君孩儿,要迎娶我。我听人说小姐不允,也曾对你父说不必费心。我不要进府来受人恶脸,还不如在外面自由自在。小姐若是有一丝勉强,敬请直言,我绝不怪你!”
我拉了她的手说:“以前我不知你对我爹的深情厚义,委屈了你。现在请你千万别记我的仇,早些入门,也好解我爹的忧虑。我爹日夜操劳,实在需要你对他的关怀。我不知能不能唤你一声丽娘?你日后别称我为小姐,随我爹叫我洁儿就行。”
江丽颜双手握了我的手说:“人都说小姐为人性情暴烈,从不顾及他人,今日看来,那些都是胡言乱语!小姐如此明理,说的话,暖我的心。。。。。。”
我笑着说:“丽娘,叫我洁儿。”
她点了头说:“洁儿,有我在,你就重有了娘亲。”她才比我真正的年龄大两岁,但我却感到她真的像我的母亲一样。我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我可指望着有弟弟妹妹之类的,我好欺负欺负他们。”
她刚要害羞,大概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就又看了我说:“我得赶快把你嫁出去!省得人家说我偏心!”
我瞪大眼睛说:“这还没过门呢就要把我踢出去了,这要过了门,我还有娘家吗?”
她恨道:“这嘴是怎么长的?我没过门就被折损成这样,我过了门,还能活吗?!”
我笑说:“丽娘学得这么快,我大事不好了!”
她也出声笑起来说:“我有日子笑了,你可别逃了。”
我们两个都在笑,爹进来,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转身出去了。我们相视,更加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