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就突然被他身后的一个身影给击中了,我望着坐在宫洺客厅里的那个男孩子,张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脑海里仿佛瞬间闪过无数的雷暴,轰炸得我失去了意识。
“你是不是……”我冲着坐在宫洺沙发上的那个男孩子语无伦次地问。
“林萧,你该走了。”宫洺把门轻。轻地带过来一点儿,男孩的身影消失在门的遮挡之后。
“宫洺,他……他是……”我胸口里仿佛跳动。着一个巨兽,想要随时撕裂我的胸膛冲出来。
“林萧,你是发烧也好,发疯也好,。现在都给我马上离开。你不觉得你现在非常失态么?”宫洺接过我手上的礼服,转身把门关上了。
门关紧前的一个瞬间,我看见了里面那个男孩冲。我lou出的一个轻蔑的嘲笑,我知道,他肯定觉得我是一个疯子。
我不认识他。
我知道这一点,房间里的男孩儿是一个外国人,或。者是一个混血儿。高高的眉骨、挺拔的鼻梁、刀锋般薄薄的嘴唇和宫洺很像,他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闪动着湿润的光泽。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可是,我内心那个疯狂的念头却像是无法遏止。的野蛮藤蔓,一瞬间就翻开厚厚的泥土,在空气里编织成了一张我怎么也走不出去的网。
我知道他是。
我知道他就是。
可是我不认识他。
顾源和顾里坐。在沙发上,简溪站在落地窗前朝小区的门口望过去。
“你打了她电话么?”顾源问。
“她手机关机了。”简溪没有回头,低低的声音回答着。
“她去给宫洺送衣服了。说是马上回来的。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卫海从厨房里探出头,冲客厅里的人说。
“那我去找找她,别出什么事儿才好。”简溪转过身,走到门口穿鞋,“顾里,你把宫洺的地址发一个短信给我。”
“嗯。”顾里拿过手机,一边打字,一边说,“不过你就在楼下问一下就行了,不想死的话,千万别上去——不过你应该也上不去。”想到这里,她好像又安心了些。
我走出电梯之后,就坐在公寓楼下的绿化台阶上。柔软的草坪被工人们修剪得格外整齐,仿佛是一张绿色的高级手工编织的埃及地毯。芬芳的草汁气味在暮色里显得有些凄凉。
我满脑子都是那个疯狂的想法。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头顶上是公寓大堂门口延伸出来的玻璃天顶,上面装点着好看的星光。我想起崇光写过的那些漂亮的文字。
我想我一定是太想念他了。
就像今天看见猩红色的薄暮时,我就想起了崇光身上与生俱来的仿佛落日般又和煦又悲伤的气味。他灰色的兜帽和他白色的球鞋。他漆黑的瞳孔里有着星辰般闪亮的光。
我看着头顶的灯光把我的身影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漆黑的影子来。我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gan什么,脑海里一直响着仿佛钟摆般的滴答滴答的声响。
我猛然被一阵迎面扑来的气味击中,仿佛夕阳般和煦而又悲伤的味道,我在自己放肆翻滚的疯狂想法里抬起头,刚刚在宫洺家里的那个年轻外国男孩子,现在站在我的面前。
他金褐色的眉毛浓密得像两把匕首,眉骨高高地隆起,让他的发亮温润的目光镶嵌在深深的峡谷里,笔直的鼻梁让他的五官拥有了亚洲人无法拥有的深邃。
我的眼泪涌出眼眶,胸口仿佛被一只重锤反复地敲打着,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我想哭。我双手抓紧我的背包,我想要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