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她的想法,此次弹劾姬燃若有些成效,当削弱她在御史台的势力,再把姞高怀处理掉,安插进她准备好的人手,到那时,妘萧景的罪过自然好处理了。
只是妘萧文仍嫌不足,认为这个办法过于耗时,他不忍心看儿子在狱中吃苦,偏要她再想些法子,将妘萧景提前放出来。
她不好忤逆父亲,但也不愿为了妘萧景再担风险,影响了夺储正事,所以此刻正为这事愁眉不展。
这时,忽有个执事人在门口禀报道:“娘娘,陇南来信了。”
她听了忙说道:“快拿进来。”
那执事人走进来,递了一封信在桌上,妘萧媚拿过来打开一看,眉头渐渐舒展,她派人多次探寻的祥瑞终于有些眉目了。
这段时间凰平帝身体仍旧时常不爽,人年纪一大,难免开始求仙问卜,这时候出现的祥瑞,必然更加有说服力。
她拿着信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秋景,细细想着接下来的安排,嘴角微微上扬。
这日下午,姜严著从禁军指挥府出来,匆匆往韶华路的宅院赶来,昨日姒槐哲说今日午后就能有些结果,果然未时初刻就遣了执事人过来请她,她忙放下手头的事,跟着那人往这边走来。
从她这两日收集到的消息来看,妘萧氏也在紧锣密鼓地为夺储做铺垫,眼下两边争的就是时间了。
刚到宅院门口,就见姒槐哲亲自出来相迎,她两个到了书房内,也没多寒暄,姒槐哲将一本新册子递给她看:“新算法果然快些,这样加总起来看着也清晰,拿去做证据免得逐条核对费时了。”
姜严著细细翻看了一回,一边看一边点头:“我需要的正是这个。”
她急着把东西拿去随园,尽快安排人送到御史台去,所以也没在姒槐哲这里久留,临走时拉着她笑道:“这次多亏你了!可惜我忙得脚打后脑勺,不能好好谢你,来日得空,再聚吧!”
姒槐哲低头一笑:“我这点本事能派上用场,已是很荣幸了,请见微阿姊不要记挂在心上,来日忙完正事,再来相会,我随时恭候!”
姜严著告辞了姒槐哲,又往随园赶来,进园时,正好有姬燃在御史台的人在此禀报弹劾案的进展。
这几日御史台一直在核查鸾镜儿的名下资产,细细调查了她低价购买姒孟白产业的前后事项。
这些产业的确是姒孟白自愿卖给她的,所有文书手续一概齐全,挑不出什么错出,她接手后也没有再转让这些产业,与姬燃和姜严著更没有任何账面上的往来。
至于姒孟白为什么以这样低的价格贱卖产业,鸾镜儿也自有一套说法:“人家是世家出身的公子,也不好总是在商市打转,原是准备静下心来准备科举,这才使我捡了漏,之所以价格这样低,也是因为只有我愿意原封不动的接手,不改名字,不遣散伙计,所以孟老板认为可靠,仅此而已,人家又不是想靠变卖产业赚钱,低些价格好照顾伙计们的生计,给自己积德积福,不是很正常么?”
她是走贯江湖的人,面对查问落落大方,胡说八道起来也是面不改色,更绝口不提晋王与镇国将军一个字。
那些人反反复复查问了她许久,愣是什么也没查出来,另一边账本还在逐条核验,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这弹劾案查了这几日竟遇到了些瓶颈。
姬燃听说后,轻轻一笑:“这镜娘也是有两下子,把查案的官儿说得一愣一愣的。”
正好姜严著在一旁送核算账目来,听说了进展,也笑道:“查了这几日,也是差不多了,快把这册子送过去吧,趁早结了案是正经。”
那御史台的人得了核算后的账册子,见上面还盖着国子监数术学究的印章,可知这份核算有太学作保,拿来做证据可信度极高,于是告辞了姬燃,匆匆出门去了。
等那人走了,姜严著才在姬燃身边坐了,缓缓说起处理姞高怀的事来,眼看着金陵的邸报很快就要到了,她准备在此之前,借苏州沈家之口,把姞老太爷去世一事透露给姞高怀。
苏州沈家被扣押入京后,一直在御史台接受审查,此案主理人中便有姞高怀,姞家在江南时,就一向与沈家不睦,这次审查,也是一点颜面也没给,作势要把沈家往死了搞。
姜严著想利用这个消息,让他们两边再咬起来,趁乱把妘萧氏吸纳祁王党旧臣一事也捅出来。
姬燃同她细细过了一遍其中的细节,前后安排无误后,姜严著便离开了随园。
第二日,姞高怀从属下处听闻,有苏州沈家人在御史台狱中声称姞老太爷已亡故,原本他听了没当回事,以为只是沈氏咒骂之语,不承想下午就收到了金陵发来的邸报,上面写着姞老太爷殁了,姞高怀一见如五雷轰顶,当场哭了一通之后,想起沈家咒骂的事来,觉得其中有些蹊跷。
随后便去往御史台狱问这件事,此时正在查晋王弹劾案的中书舍人也在御史台内,听闻姞高怀到了狱中情绪激动,质问沈家是否暗害其父,遂带领一众宫官前去查看。
这一去不要紧,却见那边已然隔着狱中铁栏两面开骂,言语之中还带有不少与祁王之变相关的事来,甚至还牵扯上了妘萧氏,那中书舍人没有声张,默默带了人将他们所说之事都记了下来。
等姞高怀被狱卒扯开,他才看见旁边那一众人,中书舍人见状立刻回到御史台,将晋王弹劾案的文书又整理了一番,随后提起笔来,将这几日所查之事以及方才在御史台狱听到的事,都详细写成了奏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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