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姞家这些年与祁王的势力盘根错节,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切割的,而且姞老太爷考虑到祁王还有洛阳的禁军在手,未必真的不能一搏。
所以在长男姞高怀调进御史台的同时,也私下让姞高悦把分到扬州的自己人,留给了祁王以备不时之需。
他拿着那账册子,随便翻了翻,看见上面记录得十分详细,随后又一把合上了,皱眉说道:“贤姪果然能干,只是其中有些帐并看不出与这统帅有关,想必其中有些误会。”
姜严著看着他笑道:“原本我看这统帅的军饷和私人账目都没甚问题,可是偶然间发现,他在乡下的家里最近有些不寻常,看来这倒是个孝子,把钱都藏到乡下去了,他的父亲这两三个月来在乡下,是又买地又盖房子,这才被我发现了端倪。”
姞高悦只是皱着眉,看着那册子没有说话。
姜严著站起身来,走到大案前面,靠在桌边,抱胸笑道:“二世伯,世上没有两头吃好处的美事,两边不得罪,就是两边都得罪,若这些事叫晋王和祁王知道了,不知道你们姞家能有几条命填补?”
姞高悦冷冷地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我先前请二世伯从蜀军调来的将领郁久闾阿耶罗,在我到江南军之前,被派去泉州打海寇去了,这想必是二世伯吩咐的,我想让她回来。”
“你现是江南军统帅,调个大将回来算何难事,何必与我说?”
“我想让她回来去扬州军区做统帅。”
江南军中的人都知道,扬州军区当前统帅是姞高悦的心腹亲信,若刚跟中军营将领承诺过不会换将,转头就把扬州军区的统帅撤换掉,恐怕中军营又会生事端,所以姜严著这是想让姞高悦出面,让扬州区统帅主动离军,给郁久闾阿耶罗腾空。
她从姞高悦手中又将那本册子抽了回来,“请二世伯辛苦走一趟,去扬州劝劝那位统帅,否则…”她拍拍那册子,“不仅他小命难保,姞家也受牵连,到时候首鼠两端的事被上面知道了,你姞家老太爷也回天乏术。”
姞高悦恨恨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又埋怨起那个心腹统帅的父亲,真是叫花子留不住隔夜的饭,好端端的在乡下搞那些花头,被人发现了与祁王府在江南的田产有瓜葛,叫人拿住了把柄。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就依你之言,我先让他称病避一避。”
姜严著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我这就派人陪二世伯去扬州。”
“现在?”
她和煦一笑,“事不宜迟。”
说着她从自己这些天从蜀军调来的其余的亲兵里选了两个,叫她们陪同姞高悦连夜赶往扬州。
姞高悦本不是个极有城府的人,这些年凭家中的关系在江南军手握大权,巴结他的人也多,官面上又有长兄姞高怀撑场面,他便也懒得动脑子钻研权术。
想自己屡次三番被姜严著耍弄,恨得牙根痒痒,又奈何不得,黑着一张脸,骑上姜严著给他备的马,同那两个亲兵,满腔愤懑地往扬州赶去。
果然几日后,扬州军区发来通报,说军区统帅突发恶疾,需要在家静养,不能再担统帅一职,请中军大营另派人接管,姜严著还郑重地发了问候过去,请他安心养病,然后签了文书,让调去泉州的郁久闾阿耶罗做速赶回,接管扬州军区。
这天,姜严著正在营房里看着墙上挂的地图,有亲兵进来禀道:“郁久闾将军已到扬州上任了。”
“嗯,知道了。”
她没回头,只是看着那墙上的地图,祁王先前在江南时的亲信部队,如今都被分到了苏州军区,沈家的事现在还有御史在那里调查,如果查明了真相,对祁王有影响的话,难保苏州那边不会有异动。
如今她成功把郁久闾阿耶罗安排到了扬州,这样金陵和扬州就能很快在她掌握之中,从地势上来看,可以很好的阻隔苏州军区向洛阳方向发难。
她想了一会儿,回头发现那亲兵还没出去,问道:“还有别的事?”
那亲兵点点头,“苏州军区可能会有异动。”
“可能?这是什么话,说清楚些。”
“苏州军区往北派了一支人马,驻扎在了长江边上,并在江上备了十余条战船,船头朝着扬州方向。”
第125章真相
苏州军区的统帅,日前曾递过一份文书来金陵中军营,说要举行水陆军演,但大营南面不远就是太湖,用得着往北去长江举行军演?
这显然是个借口,姜严著低头想了想,苏州军区从统帅到将士,都是从前跟着祁王起兵勤王的那一拨人,她虽然掌着江南军的虎符帅印,却对苏州军区完全插不进手,甚至包括姞高悦在其中,现在也已经有些说不上话了。
自从姞高怀调入御史台,祁王对姞家的忌惮更甚,即使姞高怀私下还跟祁王府有些联络,说他来御史台看似投靠晋王,实则还是为了给祁王效力,但祁王姬山生性多疑,对此不置可否,有消息来就收下,但也不像从前那般信任了。
这个微妙的变化,也影响到了苏州军区的调度,所以即使那边也有不少姞高怀从前的亲信部下,如今也都开始专心只为祁王和沈家效力了,对中军大营和姞家说的话,多是敷衍以对。
过了一会儿,她回头对那亲兵说道:“你亲自带几个人,往苏州那边军演场地走一趟瞧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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