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严著笑道:“涵姨妈亲自出马,得胜也是意料中事。”
郡公喜道:“不愧老太太最看重她,果然关键时刻靠得住!”又拉着姜严著的手笑道:“我想着,前些日子朝中动荡,不好高调行事,如今大事已定,皇上重新登基,国泰民安,又加上安东都护府北境大捷,咱们也得好好庆贺一番。连带着给你补过生日,你看如何?”
她想了想,笑道:“我的生日我自己竟也忘了,过去那么久了,姑妈还惦记着。”
姜严著是三月初三日出生,正是上巳节,民间传说这一日亦是王母娘娘的生日。上巳节在本朝也是民间一个十分重要的节日,年年各地城中皆有庆典。
只是今年上巳节,姜严著还在彭城军营清点兵马,自己也没意识到,稀里糊涂地把个生日忽略过去了。
她虽忘了,郡公却一直记着,虽说二十六岁不是个整生日,但在郡公的观念中,生日不管是不是逢十逢五的整周岁,都要好好办上一办,加上这又是她回到洛阳后的第一个生日,更是不能略去的。
所以她一直惦念着要替姜严著补办一个,只是她回京起就一直忙碌,又赶上朝中生变,直到五月里才好提起这件事。
姜严著从前在军中,生日都是马马虎虎地过,本不习惯这样大张旗鼓,但想到这些日子因朝局动荡,大家都颇为压抑,借着北境大捷的喜报,放松放松也好,遂笑道:“也好,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郡公见她同意,也十分开心,将这件事交给了姜屠薇和姜陶岭去办,只是吩咐道:“除了常点的戏班子,再去瞧瞧能不能请来善义班的鸾镜儿,著娘爱看摔角,有她在才算是正经庆贺呢,只不知她肯不肯来,正式些下个帖子请吧。”
姜严著离京已久,只记得善义班从前是个不大出名的女子角抵班子,却没听说过鸾镜儿的名号,好奇问道:“这鸾镜儿是谁?这样大排面?”
郡公笑道:“从前善义班的角抵戏没有好斗士,摔角表演一年不如一年,差点散场,后来只靠这一个鸾镜儿,打遍洛阳无敌手,连久负盛名的男子角抵戏——梁喜班的台柱子都是她手下败将。而且她不仅角抵厉害,一招一式更是干净利落,令人赏心悦目。这几年洛阳城里,提起角抵戏,鸾镜儿是绝对的头号人物。”
这一番介绍把姜严著的胃口给吊了起来,她从小就爱看摔角,只是从前有名的都是男子角抵戏,女子角抵戏班子总是不温不火,如今听说有鸾镜儿这样一位女子角抵健将,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迫不及待想要看她的表演。
只是这善义班不似寻常戏班子,凡有人请,只要给的起高价都是必去的,善义班的鸾镜儿却是不轻易去人家里,对些有权势的朝臣家更是嗤之以鼻。
从前妫尚书风头正盛时,林姜兴不知请了她多少遭,总是被她以各种理由推拖不去,甚至不惜关了戏班的表演躲他。
姜陶岭将这些事告诉给夫人,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亲自去善义班走一遭。
出来接待的是善义班的班主,听她们说明了来意,她赔笑道:“我们镜娘一向不大到各府里走动的,您二位今日亲自登门,我少不得去问问她的意思,若是不成,还请您二位多多见谅。”
于是她吩咐身边一位经励科娘子去问鸾镜儿,她则陪着她们在前厅吃茶,又带她们在平常演出的园子里参观了一番。
过了半晌,只见那经励科娘子同另一位小娘子进到前厅来,那小娘子走上前向姜屠薇打了个问询:“动问尊驾,郡公府上的将军,可就是郑州城外斩杀林姜兴那位英雌么?”
姜屠薇笑答道:“正是她了。”
那小娘子听了笑道:“我们镜娘原话说,‘若是她,我必去得’。”
姜屠薇和姜陶岭听了都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答应得这样痛快,两个人相视一笑。
那班主在一旁笑问道:“不知府上是哪日宴请?我们好做安排。”
姜屠薇说道:“因我家将军爱看角抵,所以特特来请,只看镜娘哪日方便,我们再择日子。”
班主便拿出了戏单子,指给她们看哪几日没有演出,那小娘子却在一旁说:“镜娘说了,府上哪日请,她哪日有空。”
姜屠薇想着虽然她这样有诚意,但也不好影响戏班演出,遂暂择了两个没有演出的日子,说回去待禀告了郡公,定下来后派人送请帖过来。
于是班主又留她们喝了一盏茶,才送她们出门不提。
几日后,郡公为姜严著补办的生日宴请已经全部准备停当,只等第二日开门迎客。
就在筵席前一日,姜屠薇收到了吏部发来的升迁文书,调任她做户部金部司主事,兼任盐铁转运副使。正式到户部就职前,她需要先到扬州盐运司做一年巡官,以便了解盐务和漕运。算一算日子,她最迟十日后就要启程去扬州赴任了。
郡公为她这次升迁,也暗中出了不少力,见吏部文书下来,她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地,直笑说近日真是喜事连连。
到了宴请这日,郡公命人在鹿园前院搭了特大的帐子,摆了二十张大桌,东边又新起了一个戏台,供来客们边吃边看戏。
今日来的除了郡公本家亲友外,还请了不少姜老太太和姜严著的母亲姜俞容过去在洛阳的人脉,这些年郡公一直在替姜严著维护这些世家关系,以便她有朝一日回到洛阳,不至朝中无旧。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