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侧头瞥了眼隔壁的那位,与往常一般悄无声息。唉……她真命好,这般境遇还能好眠。
宫里人谁不知道这位茉儿姑姑曾经飞得有多么的高,不过,按理说爬得越高,跌就多疼。
就如我……关在这个耻辱的地方比叫我死更难受。
可是她……看来宫里头那些传说都是真的,这个以前高高在上的御前第一红人,真的失宠了。
因为……进来这许多天就不见有人偷偷见她,暗底传条子带物捎信。不过,她倒似随遇而安,从未有一丝入狱的自觉,不像但凡入狱后的人都会做的:使银子、寻关系、托人带条子等自救手段。
摇摇头,也许,这正是常公公说的: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轻轻拉过那只木托盘,里面照旧是一只蘸饱了墨的小羊毫,一张写得半满的签。
签上那几排娟秀小楷,呃……是那美丽的女人的字,字如人一般俏丽。
看来她还是不放心,反复几次都是这同样的话题,想知道皇上是不是真的和她有隙,换言之,她是不是真的失去圣宠。
没人救她,她也没心思自救,不是失宠了是什么,借着那点儿豆大的灯光我写下了自己的判断。手很稳,写得很快,因为完全真实,我没有违心。
不过,今日签上最后一排却多了一个问题,字迹连笔微微显得急促,看来她心情不好。
细看那问题却是呵斥我连连几次都没有给她有价值的消息。什么是有价值的消息?她想要知道的我不都汇报了不是么?这女人按时吃饭,到点睡觉……哦,不!前晚,她就没吃饭,还吐了,难道……
想了想……我又加上了几个字。不知道这算不算有用的消息?
吹了下签上的墨迹,轻轻地,我把托盘又推了出去,油灯惨淡的眩光中,从木柱的缝隙瞧去,但见等待的那张盈满岁月沟渠的老脸。
“是个太监都贪财”真是箴言啊,拉了下嘴角无奈的轻笑,却不知道是笑他还是笑我自己,不过,我和他却不一样……
我这么做倒不是甘心为她卖命,不过是迫不得已……救自己而已。
偷偷地再往那边瞥去,她依然熟睡;如夜一般安静。
如戏
今日菜色不错。一荤二素。
那糙米饭上扣着一只色相极好的大肉丸子。
可惜啊差片装饰的美丽菜叶,不然,就可以假装自己正坐在北京的“红鸭梨”烤鸭店,点的是那道特价“狮子头”了。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看着那两道可口的炒青菜外加的一个大肉丸子,旁边……居然还有一只盛满汤的青花小碗,咦……是只元青花!!!手不仅发痒;把那汤碗高高举起看下面那款识;却见款识被人剜去却又补上了一个字儿;说不出的奇怪;不由得挑了下眉。
闻了一下,唔……漂浮着几片菜叶儿的清汤估计是煮过那肉丸子的,有点肉腥味。虽有点腻,不过摸着温温热热,绝对不似前几日的冷凉;这对胃里已经空了好几天的我来说,算是美味了。
很饿了,很想先扒两口米饭,可我的手指却不自觉地伸向那那汤碗;捧起来就喝上一大口。
“你性本寒,饭前记得先喝汤暖胃……”这句如同镌刻在脑海里的话突然蹦出,让我稍稍一怔。
见鬼了!最近这样的事情常常出现,我知道这定又是以前在这里做“宛仪”时留下的记忆,可细想那些记忆片断的源头却又转瞬即逝,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就不想!耸耸肩,狠狠地再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带着肉汤汁的米饭。我老妈就常说,适应环境,随遇而安,是我叶茉儿这辈子最大的本事。
“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