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我不饿。”
“嗯!英国是个多么可怕的地方!”
“并不太可怕;不过……”
“您看,如果那儿连好鱼好肉都没有,怎么叫人受得了。”
“是的……我来……”
“我听您说。不过请您允许我喝点什么。巴黎这个地方菜做得太咸。呸!”
波尔朵斯叫人给他取来一瓶香槟酒。
他先给拉乌尔的杯子里斟满,又给自己的杯子斟满,然后喝了一大口,心满意足地说:
“我需要这个才能专心地听您讲。现在我完全听您的吩咐了。您要求什么,亲爱的拉乌尔?您希望什么?”
“请您告诉我,您对一般争吵有什么意见,我亲爱的朋友。”
“我的意见……把您脑子里的想法说说明白,”波尔朵斯搔着脑门说。“我想说:在您的朋友和外人之间发生纠纷时,您的情绪好吗?”
“啊!情绪象平常一样,非常好。”
“很好,但是您在这种情况下干什么呢?”
“我的朋友发生争吵时,我总是根据一个原则行事。”
“什么原则?”
“那就是时间一错过就无法弥补,只有在争执激烈的时候事情才容易顺利解决。”
“啊!这真的是您的原则吗?”
“当然。因此争吵一发生我就立刻把双方叫到一块儿。”
“真的?”
“您也明白,这样一来,事情不可能不顺利解决了。”
“象这样办,”拉乌尔惊讶地说,“我看事情反而会……”
“决不会。您想想看,在我一生中,差不多有一百八九十次正式的决斗,还不算那些比剑和偶然的相斗。”
“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数目,”拉乌尔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说。
“啊!这算不了什么;我,我的性情是那么温和……达尔大尼央决斗过有好几百次。他这个人才是又狠心又尖刻,我过去也常对他这么说。”
“您平时就是这么安排您的朋友们托付给您的事吗?”拉乌尔问。
“我不能安排好的例子还从来不曾有过,”波尔朵斯说,他的那种温和而自信的态度使得拉乌尔一下子跳了起来。
“可是,”他说,“您安排得至少很体面吧?”
“啊!我可以向您担保,谈到这一点,我要解释一下我的第二个原则。一旦我的朋友把他的争吵告诉我以后,我就是这么进行的:我立刻去找他的对手,我采取彬彬有礼和冷静沉着的态度,在这种场合这是绝对必要的。”
“就靠了这个,”拉乌尔苦恼地说,“您把事情安排得那么好,那么妥当?”
“我相信是这样。我去找对手,对他说:‘先生,您不可能不了解您侮辱我的朋友到了怎样严重的程度?’”
拉乌尔皱紧眉头。
“有时候,甚至往往是我的朋友完全没有受到冒犯,”波尔朵斯继续说,“甚至是他先冒犯别人。您可以判断出我的话说得有多么巧妙。”
波尔朵斯哈哈大笑。
“没错,”拉乌尔在这雷鸣般的可怕的笑声中对自己说,“没错,我这个人太不幸了。德·吉什对我冷淡,达尔大尼央嘲笑我。波尔朵斯太软弱。没有一个人愿意按照我的方式去安排这件事。我来找波尔朵斯是为了找一把剑而不是找他去说理!……啊!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