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他说,“阿玛里莉丝很漂亮。”
“我呢,我比较喜欢菲莉丝,”王太弟说,“那是一个好心的姑娘,更可以说是水仙的一个好小伙子。”
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一次,所有人的眼睛都笔直向蒙塔莱看去,以致她感到脸顿时红了起来,甚至都发紫了。
“那么,”王太弟夫人接着说,“这些牧羊女在交谈?……”
可是,德·圣埃尼昂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已经受不了一支刚休息过,精神饱满的部队的打击了。
“夫人,”他说,“这些牧羊女在相互倾诉她们对爱情的看法。”
“讲啊,讲啊,德·圣埃尼昂先生,您是一位口若悬河的田园诗人,”王太弟夫人说,她莞尔一笑,使讲故事的人稍许得到了一些鼓励。
“她们在说,爱情是一种危险,可是没有爱情就是心灵的死亡。”
“因此她们的结论呢……”王太弟夫人问。
“因此她们的结论是人应该有爱情。”
“太好了!对此她们有什么条件吗?”
召条件是要有选择,”德·圣埃尼昂说,“我甚至还应该说这是林中仙女说的,一个牧羊女,我相信是阿玛里莉丝,坚决反对别人去爱,可是她并不过分拒绝让某个牧羊人的形象进入她的心坎。”
“是阿曼塔斯还是蒂尔西斯?”
“是阿曼塔斯,夫人,”德·圣埃尼昂谦虚地说,“可是加拉泰,这个温柔的,目光纯净的加拉泰马上回答说,不管是阿曼塔斯、阿尔弗希贝、蒂蒂尔,或者是当地任何一个最漂亮的牧羊人,都不能和蒂尔西斯相比,蒂尔西斯使所有的男人相形见绌,就象橡树比所有的树都高大,百合花比所有的花都庄严一样。她甚至把蒂尔西斯描绘成这个样子,以致如果蒂尔西斯听到她这么说,也一定会觉得受到了恭维,尽管他是多么伟大。因此蒂尔西斯和阿曼塔斯受到了阿玛里莉丝和加拉泰的青睐。因此这两个心灵的秘密在夜晚
的阴影里和在秘密的树林里被揭穿了。
“夫人,这就是林中仙女告诉我的,所有发生在橡树洞里的,和草丛里的事情她全知道,她知道鸟类的爱情,她懂得它们歌唱的意思;她还懂得树枝间的风声的含义,以及野花花冠里面金色或翡翠色昆虫的嗡嗡声的意思,她把这些都告诉了我,我是在重复她讲的话。,
“而现在您已经讲完了,是吗,德·圣埃尼昂?”王太弟夫人说,她微微一笑,笑得国王不禁全身哆嗦。
“是的,我讲完了,夫人,”德·圣埃尼昂回答说,“如果我因此而能使夫人殿下高兴一会儿,我是很幸福的。”
“这一会儿时间太短了”亲王夫人回答说,“因为您讲您知道的事情讲得非常动听,可是,我亲爱的德·圣埃尼昂,不幸的是您只向一位林中仙女打听情况,是吗?”
“是的,夫人,我承认,只向一位。”
“结果就是,您忽略了一位小小的水仙,她看上去微不足道,可是她知道的远远地要比您的林中仙女多,我亲爱的伯爵。”
“一位水仙?”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他们开始怀疑故事还有下文。
“当然罗,在您讲到的那棵橡树旁边,这裸树,叫做橡树王,至少我是这么想的,是吗,亲爱的圣埃尼昂先生?”
圣埃尼昂和国土而面相觑。
“是的,夫人,”德·圣埃尼昂回答说。
“那么,在两边的勿忘草和雏菊中间,有一条美丽的细细的泉水在细石上淙淙而流。”
“我相信王太弟失人讲得有理,”一直有些提心吊胆的国王说,他一字不漏地听着他弟媳妇讲话。
“是的,是有这么一条泉水,我可以向您保证”王太弟夫人说,“而证据呢,那就是,统治这条泉水的水仙在经过时留住了我,就是向您讲话的我。”
“啊!”圣埃尼昂说。
“唔!”亲王夫人继续说,“留住我是为了告诉我很多事情,也就是圣埃尼昂先生的故事里没有讲到的事情。”
“哦!那您就自己讲吧,”王太弟说,“您讲得非常动人。”
亲王夫人在她的丈夫的恭维面前弯了弯腰。
“我没有伯爵那样的诗意,也没有他这种描绘所有的细节的才能。”
“大家听您讲的兴趣一点儿也不会少,”国王说,他已经预感到在他弟媳妇的故事里有些什么怀有敌意的事情。
“可是我还是要讲,”王太弟夫人继续说,“我要以这个可怜的小水仙的名义讲,她是我遇到过的最迷人的仙女。在她和我讲故事的时候,她不停地笑,依照一条医学上的原则:‘笑是会传染的’,我请你们允许我在回忆她讲的话的时候也稍许我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