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病人说,一面用一个庄严的姿势露出一只戒指给他看,这只戒指的顶端直到这时才从手心里面转到了外面来,戒指上刻着耶稣会的标记。
格里沙发出一声惊呼。
“会长!”他叫道。
“别响!”方济各会修士说,“您懂得,问题是要讲真话。”
“大人,大人,请叫听忏悔的神父来,”格里沙低声说,“因为,两个小时以后,在第一次热度再次升高时,您就会说胡话,您就要进入危险期。”
“太好了,”病人说,他的眉头皱了一下,“那么说,我还有两个小时?”
“是的,如果您喝了我一会儿给您送来的药水,那就更加肯定了。”
“这剂药水会给我两个小时吗?”
“两个小时。”
“即使是毒药我也要喝的,因为这两个小时,不单单是我需要,教会的荣誉也需要。”
“哦!多大的损失啊!”医生喃喃地说,“这对我们真是一场灾难。”
“只是少了一个人,没有别的,”方济各会修士回答说,“天主会找一个可敬的人来接替离开你们的可怜的修士。永别了,格里沙先生,我能遇到您,这件事就已经是天主的恩惠了。一个不是我们神圣的修会会友的医生也许会不让我知道我所处的实际情况,我会以为还可拖些日子,也就不会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您学识渊博,格里沙先生,这给我们两人都带来光荣:我不喜欢看到我们的会友在他所从事的工作之中是个无能之辈。永别了,格里沙医生,永别了!快把您的灵丹妙药拿来。”
“至少,请祝福我吧,大人!”
“我心里替您祝福吧……去吧……我心里替您祝福吧,我对您说……格里沙医生……Animo①……Viribus impossibile②。”
说完他就倒在他的扶手椅上,几乎又昏过去了。
格里沙医生有点犹豫不决,不知道他是应该去暂时抢救他一下,还是快些去准备他答应要拿来的药水。他肯定是下了决心去拿药,因为他冲出了房间,走下楼梯不见了。
①拉丁文:加把劲。
②拉丁文: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一二七章 国家机密
格里沙医生出去不多一会儿,听忏悔的神父进来了。
神父刚跨进门,这位方济各会修士就用深邃的目光盯了他一眼,随后他摇了摇脸色苍白的头低声咕噜着说:
“这真是个可怜的家伙,愿天主原谅我不能在死前拯救这个活着的白痴。”
神父带着惊奇、甚至恐怖的心情看着这奄奄一息的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双即将永远闭上的眼睛会那么炯炯有神,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两道就要熄灭的目光会那么咄咄逼人。
方济各会修士做了一个迅速而威严的手势,他说:
“请您坐在这儿,我的神父,听我说。”
耶稣会神父是个好教士,是一个单纯天真的新入教的人,他除了参加过接纳入教的祭礼以外没有看到过教会里的其他秘密,他对忏悔者的权威表示服从:
“在这个小旅店里有几个人,”方济各会修士接着说。
“可是,”耶稣会神父问道,“我原来以为到这儿来是听您做忏悔的,您现在是不是在跟我做忏悔?”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为了要知道我是不是要把您说的话保守秘密。”
“我的话就是忏悔,您是听忏悔的神父,我说给您听。”
“太好了!”教士说着就坐了下来,就坐在方济各会修士躺到床上去以前好不容易从那儿站起来的那把扶手椅上。
方济各会修士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