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手掩上窗户,顾不得地上厚厚的灰尘,一屁股坐下,背靠着墙角,将断剑放在身旁,长吁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梳理乱成一团的内息。
上官璇眼下面临的这个关口,与连孤鸿的情况又不相同,连孤鸿当时“凤纹功”已修炼到极致,“饮鸩功”却是刚刚上手,若非他本人强横的实力和地下那极为寒冷的环境,二者断无融合的可能。上官璇此时体内,两种功法却是差距不大,每一门新功法的突破,都要靠修炼者自己的摸索和冒险,毫无捷径可走。
不知过了多久,在上官璇的感觉中只是不长时间,她突然发觉自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两种真气在她体内的任督二脉中竟然起了呼应,好似她在蓬莱海上见过的海浪,一浪高,一浪低,又像是节奏单调的鼓声。
她耳尚能听,头脑也很清醒,只是身体好像突然不受控制,不要说动一动,便是想睁眼或是说话都做不到。
幸好上官璇目睹连孤鸿当时也是一动不动活死人一般坐了好几个时辰,到没有因此慌了心神。
便在此时,上官璇蓦地听到不知何处传来了“铮”的一声剑鸣,不由得心中一紧: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来到了附近!
果然紧跟着,一阵急促的奔跑声直奔剑气轩正门前的山路而来,前头两人速度极快,“铮”“铮”又是两声,竟是在一边奔跑一边交手。
后面还有两人远远跟来,其中一人脚步声沉重,听着似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此时突听前面两人中有一人厉喝了一声:“姓越的,快将解药交出来!”
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却甚是陌生。
上官璇心中微动,暗忖:“咦,这人是谁?不是说裴峦风去搬救兵了么,怎么来的不是铁大哥?”
交手的另一人果是沈风,只听他声音冷峭,语气中透着不屑:“死到临头了,还在大言不惭!”
那男人不再说话,兵器相交声紧跟着响起,上官璇只听声音便对这男人的实力有了大致猜测,沈风论真实的武功其实并不高,这男人久战不下,显是与他半斤八两。
两人这一交手,后面两个渐渐走近,其中一个开口道:“朱兄小心,他特意逃到这里,怕是这附近藏着什么机关毒虫!”竟是铁逍遥的声音。
上官璇不由得又惊又喜,只是苦于无法出去相认。
耳听铁逍遥又道:“你好生看看,这周围有什么异常没有?”似是在与他身边那第四个人说话。
“哎,好,俺看看。真是,这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动刀子啊,捅出来个好歹官府那里很麻烦的。唉,你快下山找大夫看看吧,你看看你这血,都这半天了怎么还是黑色的?我的天,都肿这么高了……”也不知这人是做什么的,说起话来战战兢兢的又特别罗嗦。
这人后面又嘟囔了些什么上官璇都忽略了过去,她从这人的话中震惊地意识到铁逍遥竟已受伤中了毒,怎么会这样?只恨自己现在动也不能动,无法出去看看他到底要不要紧。
上官璇隐隐感觉到不妙,沈风就在眼前,铁逍遥却不能上前动手,想是这毒的毒性很烈,自己为他先前配制的所有药剂都起不到作用,只能靠铁逍遥自己一边放血排毒,一边运功强行压制。
铁逍遥的声音透着好大不耐烦:“叫你看你就看,罗嗦什么!”
那人委委屈屈应了一声。隔了一会儿,他道:“这附近就这几间屋子,还上了锁,要不要进去看看?”
铁逍遥不知是不是想起来当年旧事,声音有些犹豫,道:“……剑气轩,打开看看。”
上官璇便听着外间屋大门外传来什么东西擦刮锁具的声音,那人又唠叨道:“这三间大屋也不知是谁建的,我盖了这么多年房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这么孤零零的对着路,风水不好啊,可不能住人。”说话间他打了开剑气轩的大门,开锁到是很快。听起来竟是铁逍遥不知从何处找了个粗通机关的砖瓦匠来,难怪这人不会武功。
“嗬,这里好多年没人住了吧。”那工匠站在门口,又嘟囔了一句。
门开了,铁逍遥却没有进来,突然听他焦急地叫了一声:“小心他使诈!”
话音未落,正与沈风交手的那人“啊”的长声惊呼。
上官璇听着那姓朱的惨呼不止,声音越来越凄厉,而且在逐渐离远,似是他人正沿着陡坡滚落下去。
上官璇的心猛然悬了起来,铁逍遥这同伴不但没能制住沈风,听上去竟已遭了毒手,铁逍遥这边不知还有帮手了没,依沈风对铁逍遥的刻骨仇恨,接下来绝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果然,只听沈风纵声长笑,边笑边道:“姓铁的狗贼,你没有想过会有今日吧,哈哈……”他得意的笑声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