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良久没有下文,百里狠狠收紧臂膀,然后叹了一声。
“罢了,你既是厌恶我,我也不惹你心烦……好自珍重。”
七夏还没开口,他就松了手放开她,转身走回客栈。
温暖乍然退去,寒风习习,月光清冷,她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翌日,还是没有见到百里,倒是方是惜一个人收获了一屋子各式各样的笛子,很是欢喜。
“我估摸着百家这少将军是要走了。”
他拿出一支玉笛来,小心翼翼看上头的纹路,指尖从笛膜处抚过,啧啧赞叹:“啊哟,瞧瞧这青玉,真是美得我都不敢吹了……”
“这么多笛子,让你一个人用岂不是浪费?”七夏白了他一眼,“回去分给你们班子里其他乐师吧……我过几日,也要准备走了,在这儿耽搁这么久,不知道能不能赶回家过年。”
“哎,走了也好走了也好。”方是惜把锦盒关上,心有余悸地摇摇头,“我白里日看百里瞧我那眼神都不对劲了,你再不走,我真的是会小命难保的。”
“他一定知道我们俩在做戏。”
七夏把头搁在桌上,闭眼睛低低叹了口气。
“咦?他知道?”方是惜听完,细思恐极,“他知道还这么恨我?……呃,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可还有活儿,没法陪你去杭州。”
“没事,我一个人也行的。”七夏把袱子翻出来,一样一样收拾东西,“你帮我找一个靠谱的车夫,我雇一辆马车上路。”
“也成,我送你到十里坡。”说完,他仍觉得不放心,“哎,何必呢,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多危险……让百里送你去杭州不是挺好么?”
遭到她一记狠瞪,方是惜只得乖乖把嘴闭上,捂紧自己手上的笛子,生怕被她要回去。
那日后没隔多久,百里果然结了房钱悄无声息的走了。
隔壁房空了出来,住进来一个书生,每晚都能听到他朗朗读书的声音,甚是刻苦,一直持续到下半夜,念念叨叨,弄得七夏不堪其扰。
启程这天,天气晴朗,虽没有太阳也算是万里无云,马车到了十里坡,方是惜就下车另跟着辆牛车返回城去了。
又行了一两个时辰,正午的时候车夫把车停在近处的一个驿馆,下车来用午饭,大约是临近城郭,这个水马驿里的人不少。有来换马的,有来吃饭的,还有不少打尖住店的,鱼龙混杂,什么人物都聚在此地。
除了七夏的马车之外,不远处还停了一辆黑漆的平头车,帘子是块绛色的绸布,还滚了金边,想必车内的人定然大有来头。
“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