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晃晃的笑容好像在问:我杀人了,那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藏在袖中的手都哆嗦起来,我甚至都不敢去问他昨天到底去干嘛了,是我为了一己私欲把这只野狼带回来的。
几轮深呼吸下来,我才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都处理好了吗?」
「放心,我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发现的。」
斜对面的清创室钻出一个小护士,包扎好的贺风就跟在后面。
沈牧侧身轻飘飘地越过我离开,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你还好吗?」我没有看他的远去,径直走向贺风。
「还好。不是都检查过了嘛,除了轻微脑震荡就是一点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温柔带着风度的笑容,在一脑袋白纱布的衬托下显得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几分滑稽的亲切。
「没事就好,要不要留院观察。」
「不用,我没……」
他的嘴在我的视线中一张一合着,我却不合时宜地想到另一件事。
本来想等民俗村的事情结束,就带沈牧去看看上一次的盐湖………
还是算了吧,那份风景不该是我与他一起看的。
无论贺风这一次的舍身相救是不是真心的,我都顺理成章地放出了更亲密的信号。
我与他的关系到了只差一句话就能落槌定音的地步,但贺风却放缓了动作。
他太聪明,太擅长拿捏感情间的尺度了。
他在等我按捺不住,如果只是他一味的付出,那他在这段关系里就太被动了。
我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在陪他去医院换药的时候,在拥挤的医院走廊上,我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贺风的手轻轻颤了一下,用力回握了回来。
这个悬而未定的音就这样落了下来。
我趁着这几天照顾贺风的机会,把关系变成一团搅烂的蜂蜜。
金楚涵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恭喜跟调侃,告诉我爸爸妈妈也知道了这件事,都很高兴。
连远在国外的哥哥都拨来了电话。
一切好像回到了正轨。
父母疼爱,姐妹情深,爱人温柔。
我曾梦想的一切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我的身边,但我却只觉得不真实。
好像踩着棉花走路。
只有每天回到房间看到沈牧的时候,我才能这种漂浮感脱离出来。
我没有继续追问那个疯子的事,沈牧也若无其事地陪在我身边。
自从那天酒醉以后他天天都睡在我这。
我每天早上都是在他的怀抱中醒来,但也仅仅是怀抱,谁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
「什么时候去看盐湖。」
沈牧闭着眼睛,下巴顶在我的头发上蹭来蹭去。
他抱人的时候像是抱枕头,手脚并用缠得密不透风。
「贺风这边我走不开。」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