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仇用指尖掸掉软椅边垂着的一根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挑眉道:“二十二岁,法语专业,据说还是棵校草。这种男的,你说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李嬛捡起被顾仇掸在地上的那根头发,没好气道:“你眼瞎看不到旁边有垃圾篓吗,非给我弄地下?”
她把头发丢进垃圾桶,直起身:“就这么点信息,我能给你说出个屁来。”
这会儿李培端着一杯热乎的白开水上来了,他把水递给顾仇:“喝点。”
李培后退几步,坐在了他姐的床上,就顾仇刚说的那三点信息展开分析:“二十二岁,说明是个准毕业生了,面临找工作的压力。学的还是小语种,就业窄,专业不过硬的话,工作更是没谱。这个时候,焦虑会促使他干什么呢?”
顾仇挑了挑眼,示意他继续。
李培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啊。他得去傍个金主啊。你看哈,他学的是法语,法语是什么?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一种语言啊。听你说还是棵校草,脸长得好,嘴又会说,那套一个你妈这种在商界生杀予夺在爱情里蔓草荒烟的女人,那不得一套一个准。”
顾仇:“所以呢?”
“什么所以?”
“他总不可能真喜欢我妈。”顾仇踹了一脚过去,“所以在不考虑被包养带来的利益的情况下,这种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李培被问住了,一时没答上来。他姐翻了个白眼,用牛角梳给顾仇通了两处头发打结的地方,说:“既然是校草,咱就扮个校花。”
顾仇又看了眼镜子,无所谓道:“随你。”
李嬛先是给他化了个不淡也不浓的妆,盖住了他面相上比较刚的那部分气质,把阴柔之貌勾勒得更外显。接着把他推进了自己的衣帽间,往他身上丢了一条薄料的毛线裙和一条黑色打底。
“慢点儿换,小心别把粉蹭衣服上。”
她一边合上门,一边叮嘱。
没几分钟,顾仇拉开门,走了出来。
李培从手机屏幕上抬头,纵是看过好几次顾仇女装扮相,还是没忍住“靠”了声,直着眼睛看过去,从上扫到下:“九儿,不是我说,你这腿比女人都细。”
顾仇没鸟,他一点儿没觉得这是什么老天爷赏饭吃的恩赐。
李培还挺遗憾地添了句:“你要是没个几把,哥们儿肯定追你。”
顾仇讥诮地回:“没有你就追得上了?”
“能不能给兄弟点精神上的慰藉,说话留点余地?”
李嬛在旁边翻了个冲天白眼,插话:“求求你俩了。”她拉开一个装着各种各样假发的抽屉,边挑拣边说,“这儿还有个女的。”
她这一开口,李培就忍不住想问:“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问。”
李培啧吧了下嘴,脸上是实打实的困惑:“顾仇这张脸,把我们附中一票女生祸祸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怎么做到免疫的?”
顾仇扬了下眉,附议了这个问题:“同问。”
李嬛从抽屉里拿出来一顶八字刘海的真人发,对顾仇说:“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