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川轻笑,拿出腕表,“后面已经刻上了你的名字,它只能是你的。”
既然已经这样,许燕没有再推,他下次过生日她再还回去就好了。
他趁热打铁,单手给她戴上,抚着她的手腕仔细端详,“看来我眼光也不错,总能一眼看到最好的。”
他的话明显是在意有所指,许燕装作听不懂,抽回自己的手,“我们走吧。”
“不吃蛋糕了?”他脸上是得逞的笑。
“回家再吃。”许燕的话脱口而出,这家餐厅氛围搞得太暧昧了,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程立川的笑有一刻的定住,随后绽开,“好,我们回家再吃。”
这个时节,就算不喝酒,春夜也能醉人。
今晚的一切本来都恰到好处,车停到楼下,却看到了一群没有眼色的人。
李均儒和其他四五个人正围着银杏树吞云吐雾,见到程立川的车,立刻围了上来,李均儒今天来目的很简单,就是来堵人的,他一直说程三有女朋友了,这群烂人都不信,他让程三把人带出来一起吃个饭,结果这个人都不带理他这茬儿的,今晚他们几个喝完酒一商量,干脆直接上门吧,能让程三动凡心的人,必定不是凡人,总得要看一眼。
结果人没在家,张妈好套话,三言两语就问出程立川房里住进了人,那就更得见了,反正是晚上的时间,他们也不着急,就在楼下等,就当醒酒了。
虽然都是程立川的发小,但李均儒和贺南韬不是很熟,贺南韬是程立川他妈那边的关系,李均儒是他爸这边关系的,两个人也就见过一两面,李均儒自然不知道许燕和贺南韬的关系。
不过今天来的这几位中有一位叫孙谦怀的,是知道的。当年费祖荟,孙谦怀的妈妈和贺妈妈三个人结拜金兰,关系很好,贺妈婚后随贺爸工作调动去了外地,但是每年三姐妹都会聚一聚,出去旅一趟游,有了孩子就带着孩子一起,程立川,贺南韬和孙谦怀是同年出生的,最能玩到一块儿去,孙谦怀的爸爸又和李家合伙做生意,所有孙谦怀跟贺南韬和李均儒都熟。
孙谦怀是见过许燕的,当时贺南韬说要介绍他女朋友给他和程立川认识,他们一起吃的饭。
许燕显然也记得他。
程立川眉头有一瞬的蹙起,随后恢复如常,对许燕说,“我先下去打发他们走,你待会儿再下车。”
他怕她会介意,至少不要在她生日这天让她心里难受。
许燕拉住他的手,“不用,没什么不能见的。”
只要她和他在一起,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出,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
已经堵到了人,李均儒也不急了,“程三,下车啊,在车里干嘛呢,你没时间我们就过来找你了,你这金屋藏娇的总不能一直藏下去吧,就算你不稀罕我们的份子钱,结婚的时候伴郎总得有人给你当吧。”其他人跟着一共起哄。
程立川收回刚才对李均儒的评价,他就是最名副其实的猪队友,半点用处都没有。
许燕接到他再一次确认的目光,开口道,“走吧。”
她的眼神是坚定的,没有躲闪,程立川心里的顾虑慢慢被喜悦取代,他抬起两人交握的手,亲了亲她的手背。
李均儒绕到车后,正好看到这一幕,表情夸张,“我说这厮不下车干嘛呢,他简直就是个禽兽。”
程立川推门下车,眼神刀李均儒,“我是禽兽你是什么,叫唤地跟土匪一个样,整个小区都能听见你声音,小心大爷大妈放狗出来。”
正主一出来,李均儒就老实了,他也就只敢隔着车窗挑衅,其他几个人笑李均儒怂蛋一个,李均儒嘁他们,你们不怂,你们连闹都不敢闹。
程立川转身向车内递过手去,许燕握上他的手,探出身子来,脚落地,和程立川并肩而立,眼睛扫过一众人,落落大方。
夜晚的空气一时静下来。
老天爷总会偏心一些人,从样貌到气质,他们以前不是没讨论过,程三身边站的人该是什么样的,但总没一个具象,主要是程三从来没对哪一种类型的女生有过什么反应,男人最了解男人,他这种情况本身就不正常,于是传出了各种版本的猜测,但这些年,上学的时候,他一心扑学业,工作后,更是整天待医院里,完全是两耳不闻窗外人,一心只知道看病人,身边连只公蚊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大活人了,众人又猜,这男女都没有反应,怕不是要往石佛发展。
李均儒响指一打,做出了结论,这可能是从小养在费老身边的缘故,修炼出了一副清心寡欲的性子,不沾情|欲,要为医学界奉献终身,众人点头深以为然。
现在看来,是不是清心寡欲,要分遇没遇到那个人,两个人都身穿黑色风衣,一个疏朗挺括,一个清冷中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媚,这点媚不是对别人,是对她身旁站着的人,而程三呢,手虚揽着人的腰,目光跟护食的野狼一样护得紧着呢。
任谁来看都是再般配不过的一对,
众人羡慕之余又笑骂程立川不够朋友。
李均儒咧嘴笑开,“看,我就说吧,你们还不信,程三永远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唯有孙谦怀没有说话,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讶,他突然想起,那天和贺南韬的聚餐散场后,程立川立在原地,看着远走的两个身影,眼里的颓败和委顿是从何而来,他原以为他只是下了手术后的疲惫,原来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