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左手持筷,右手一张,一块白色的玉简已经出现在她手中。
神识探入玉简,一张地图出现在她面前。
这张地图她十分熟悉,正是瀛洲地图无疑。只不过这地图制作得十分粗糙,没有三维立体效果就算了,连缩放也做不到。
然而上面的红色三角形标记十分清晰,神识覆盖上去,每一个标记都做了细致的说明,乃至于在某地某一个山洞中,触动某一个机关可以开启……
周竹桢眉头陡然皱起。
这莫非是……
她立刻将此地图刻录两份。若真如她所想,是有邪修在瀛洲秘密设下传送阵,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向门派汇报,由门内修士整合信息,猜测他们的意图并做好紧急预案。
锅里的汤沸腾起来。
周竹桢加了点盐调味,想了想,盛了一碗出来,用阵法封住保鲜,和玉简一起放进一个储物袋里。她把另一枚玉简附于纸鹤下先寄回给纯宁,盛了碗汤一边喝一边思考,把这段时间的见闻和经历整理了一下,写进一个玉简里。
她把这个玉简也放进储物袋,附于另一只纸鹤下,一松手,金色的纸鹤化为流光消失在天边。
“宿主,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去那个有雷鸣兽的秘境探一探。”周竹桢说,“门派会派出高阶修士处理传送阵的事情。”
十几个标记点分别分布在不同的方向,还都在瀛洲大陆的边缘地带,她一个人来回奔忙效率不高,等探完秘境,再去离得近的标记点看一看吧。
……
问道门,含光峰。
崖边的观景亭中,两人对坐而弈。
一人戴着道冠,鬓角抿得一丝不苟,身穿玄黑色道袍,襟边袖口都滚着金边,手持一柄银丝拂尘;另一人长发披散,仅在发尾用发带松松一束,披着一件雪白的鹤氅。
天边一点金光倏忽而至。
白衣人伸出手,金色的纸鹤落在他掌心。
“我徒儿来的信。”他对坐在对面的玄衣人微笑,“还请道友稍候片刻。”
“道尊随意。”居渊道君点头。
含光道尊神识一过,先把两枚玉简取了出来。他把其中一枚附在纸鹤上,吩咐了几句,直接发给纯宁。捏了另一枚玉简细细阅读。
他读着读着,忍不住微笑起来,又从储物袋里取了瓷碗出来。
灵云菇只是一阶灵植,所含灵气对他而言微乎其微,他又辟谷多年,基本没有什么口腹之欲,但他并没有半点嫌弃,眼神柔和地托起瓷碗,低头饮了一口,将阵法封好,放了回去。
“宸元真是孝顺懂事。”居渊道君有些羡慕,“想必平日也是半分不让人费心的——要换了我们家守静,他根本就想不到往回寄信,一放出去就没影了。”
含光道尊把玉简也收回储物袋里,塞进储物法宝收好,矜持微笑:“哪里,我们家宸元只是比较细心。”
“这么长时间,您终于舍得把她放出去游历了。”
“没办法。”含光道尊拈了颗黑子落下,“以前树敌太多。”现在也没少过。
“现在她已经化神,应当是不必担心了。”居渊道君拈着棋子叹了口气,“我那徒儿才堪堪进阶元婴……唉,也是我当初眼光太高,挑来挑去,直到化神中期才定下人选……如今眼看,却是要来不及了。”
他和含光道尊差不多算是同代修士,因此共同语言较多,往来较为频繁。居渊道君如今已经两千五百余岁,还卡在化神中期,明显是不可能进阶炼虚了,他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尽快替门派培养出下一代化神修士,接替首座之位。
“守静如今才四百岁不到,你急什么。”含光道尊摇摇头,“左右还有五百年时间,若是顺利的话,进阶化神也是极有可能的;即使来不及,门派底蕴摆在那里,过个几百年化神也无妨。长渊派与问道门世代友派,若真有人敢欺压,问道门也不会坐视不理。”
长渊派是离问道门最近的一流门派,两派向来交好,若是有人对长渊派下手,几乎相当于在试探问道门,自然是不能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