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声音在营区行走,我发现是几处士兵在压抑的痛哭,声音不大,但是哭的人却太多了。
“出了什么事情?”我问。
“太冷了,又下雨,病了也没有药,各营刚刚,都发现有病死的军士。”回答我的却是简芷,他步履沉重,走了过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带兵,事事从头学起,所以出发几天,竟没见到。
“你这里情况严重吗?”乍见的惊喜抵不过眼前的苍凉,看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军士,我只能这样问。
“十之二三都受了风寒,今天不过是一个开始。” 简芷目光虚浮的看着我,“殿下,我们都把战争想得太简单了,是不是?”
“不是我们把战争想得太简单,而是真正本身太残酷。”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触手是冰冷坚硬的铠甲,上面一片潮湿,不知道是昨夜的雨水,还是今晨的露水,“保重你自己,总会有办法的。”
到了出发的时间,群臣跪在御营前不肯起来,王振手执金剑,正喝令侍卫上前,把带头的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堃、户部尚书王佐拖走。
“先生,现在是早晨,大臣早朝天子,汇报政务,虽然行军,亦是常例,你不通报反而挡在前面,你以为手持金剑就能代天行事吗?”我赶来时,正好喝止了侍卫们的举动。
此时小太监给王振举着描金漆的油纸伞,伞把上飞龙盘旋,见我目光落在其上,王振方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虽然殿下开了金口,但是长生也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思呀。”
“父皇是什么意思,总还是要父皇亲口对跪在这里的人说一声,”我挑了挑眉,迈步绕过王振,在他开口阻拦前说:“晨昏定省,也是我做子女的本分和权利。”
“皇上说了,继续进兵,一定要一举击败瓦剌,永远扫除边患,而且现在要马上出发,任何敢提待援、退兵字眼的人,一律按军法处置。”王振冷笑着看我,“殿下,怎么办呢?皇上没说过,殿下可以例外的话。”
“你——”我气得抬手,却猛然觉得脑子里轰的一阵,就好像有一个陀螺在里面急速的旋转,眼前一黑,身子已经软了下来。
“殿下!”很多人惊呼出声,却没有人来得及过来扶我一下,一身泥的衣裳,书香洗起来可要麻烦了,奇怪,我竟然只想到了这个。
“殿下,你怎么了?”良久,眼前重又清亮起来时,我才发觉自己并没有倒在地上,半抱住我的人有些眼熟,忍不住又看了几眼,很熟很熟。
“殿下,永宁,你怎么了?你别吓我。”那人说着,“你觉得怎么了,御医马上就来了。”
“我没事,”好半天,我才觉得自己找回了声音和神志,“睿思,我刚刚就是有点头晕,你让我坐一会。”
“帐篷都拆了,到车上歇会吧。”睿思点头,扶着我走了几步,车已经被一个士兵拉了过来,我强撑着上了车,几乎立时就又失了力气,软在厚厚的毛垫子中。
睿思没有在问我什么,而我,也觉得没有力气说任何一个字,最近的身体这样虚弱,不知道是王振上次的一下太厉害了,让我伤得太重,还是我受了风寒。
随军的御医都是医术精湛,这时赶来的,是一位徐刘御医,我挣扎着制止了他要跪在车前泥地里的动作,睿思知道我的心思,忙说:“殿下吩咐了,出门在外,一切礼节全免了,刘大人上车来,给殿下把把脉吧。”
很多事情,每每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刘御医把了脉之后,又看了我几眼,然后细细的问了我的饮食,才缓慢的说:“臣恭喜殿下。”
“恭喜我?”我一愣。
“殿下病了,你还……”睿思也是一愣,然后,片刻间,脸色苍白。
“刘大人是说,我怀孕了?”终于,我还是试探性的问了出来。
“回殿下,老臣照殿下的脉象看来,确实是喜脉,只是,恕老臣直言,殿下自怀孕以来,似乎是受了重创,失血过多,又失于调养,虽然胎儿眼下看来状况还好,但是殿下实在不易再舟车劳顿,千里远行了。”刘御医说,“殿下不如就此回京,安心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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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更新了,我发现,写两个版本,果然很难,叹气!!
呵呵,发现自己写了好大一段船呀,扭动,摇晃^^
“刘大人,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数,既然是怀孕不是生病,你也不必开药,一会下车,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这件事情,父皇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