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还原了,那些字呢?”虞念问。
江年宴回答得很自然,“抹掉了。”
“你干的?”
“当然。”
“为什么?”
江年宴的脸再往下压了呀压,对上她的眼眸,似笑非笑的,“宅子是我弄回来的,要的就是你我的记忆,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你暗恋他人的证据?看着就闹心。”
虞念微微一怔,又思忖片刻,“江年宴,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承让。”江年宴说着起身绕到南瓜车后,“坐好,脚收回去。”
跟从前一样,叮嘱。
虞念就照做了。
江年宴轻轻一推南瓜车,悠悠摆动了。
南市到了这个月份气温最好,入夜后不冷不热的,风拂过面十分舒服。
不像上次在北市,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缘故,她就觉得好冷。
虞念在南瓜车里说,“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让你推南瓜车,推了好久。”
“那次你睡着了。”江年宴记得一清二楚的。
虞念应激过。
当他将虞念从学长手里带回家之后,她成宿成宿做噩梦,然后醒了就失眠。
老宅前前后后都不知道请了多少心理医生来,无济于事。
直到有一天虞念缩在南瓜车里,他就默默跟在她后面,见她进了南瓜车后就问她,要推吗?
虞念当时沉默了好久,久到他都以为她不会回答,就听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就推着南瓜车,很轻的手劲,跟寻常一样。
南瓜车里很安静,直到他意识到她是在里面睡着了,但也没停了动作。
就这样他轻轻推着南瓜车,车子荡啊荡的就跟摇篮似的,直到她在里面足足睡了个好觉。
虞念轻声说,“我觉得那次该是我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江年宴说,“是,当时你没做噩梦。”
就是他一直推,一直推,推了一整夜。
虞念在南瓜车里低低笑了,“我那时候……也是矫情的。”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如喃喃,又像是说给江年宴听。
是啊,多矫情啊。
现在想想过往的许多事她都挺矫情的,还是经历得少了,以至于那时候但凡一点风雨就以为天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