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想不想?”
“嗯。”
黎糯仍死死环着他,小声说:“别扭的时候把当空气即可。”
“就是这么做的。”
岳芪洋说完,便感觉到某的头盖骨不客气地撞上他的胸骨。
“书呆子,连哄女生的话都不会说。”只听得她恨恨的埋怨。
他没资格辩解,便抓起她的手继续向家走去。
“现对医院里的压力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不像刚回上海那会儿,险些抑郁。”他突然说起了那些她未曾了解的陈年往事。
“对让回来的爷爷说,这种大环境,怎么可能出得了好医生。爷爷却说,是出不了,但可以试试看,给五年的期限,如果觉得自己没做到,就该回哪儿回哪儿。”
“可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到医院报道第二天就进了示教手术室,说是练手,实则是考试。整个观摩室的都观察着的一举一动,其中半数的希望只是徒有虚名。”
“啊,是那台,也观摩室。”算来,那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岳芪洋。虽然只看见了他的背影和头顶,完全没看见脸……
“生的大事件,倒是旁观或参与了很多回嘛。”岳芪洋感慨道。
“黄芪,”走了片刻,她突然问他:“为什么要回来?”
“因为爷爷。”
“还有其它原因吗?”
“家乡情结。”他停顿了很久,才说出了答案,“信么?”
“电台里的滑稽戏,巨龙公交车,三毛钱一支的桔子棒冰,卖晾衣竹竿小贩的叫卖声,弄堂口阿姨的吴侬软语,都是怀念的。爷爷给下最后通牒的那晚,躺医院外的草坪上,望着星空,这些记忆忽然喷涌而出。所以,还是回来了。”
“现看来,回对了。”他用力攥紧她的手,说道。
相对于他的坦然,她仍忧心忡忡:“觉得自己现算得上好医生么?”
“不算,也不知道。好医生的概念归国后的这几年间越来越模糊。”
“那……快满五年了,会回美国吗……”
黎糯不安,连脚步也停了下来。她怕他离开,也怕胆小的自己没有勇气出去闯荡世界。
岳芪洋转过身,微微弯腰拍拍她的头,说:“哪里,家哪里,就哪里。”
无端的想哭,被书呆子感动到了。
她笑眼眯眯地看向他,看路灯下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似乎也被昏黄染成了无限温柔。
“省省那可怜的甜言蜜语库存吧,这种话得留着求婚用。”
嘴巴犟归犟,紊乱的心跳早已出卖了她的内心。
不是为了技艺高超的冷医生,而是为了这世上,只对她一个好的书呆子岳芪洋。
十月的最后一天是外二外三联合达芬奇手术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