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李玉梅已经做好饭等他。钟成一进家门就喊腰酸背疼,李玉梅说:“别喊了,家务活我都干完了,没有什么让你动手的了。”
钟成内疚地说:“别别,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一整天都坐在车里,真的腰酸背疼。不过现在听你一说干了那么多活,我就知道你比我还累,这样吧,晚上睡觉时,我给你捶背。”说着,就想上来跟她亲热。
李玉梅佯装推开他,说:“去,谁要你捶背?洗手吃饭去,饿了吧?”
李玉梅本来有许多委屈要跟丈夫诉诉,结果,钟成只用一个殷勤的态度,就把她的委屈赶跑了,她恨自己没用,说:“我这个人就是傻,就是好哄,我干了那么多男人能干的活,结果让你一句话就化没了。”
钟成笑呵呵地说:“来,来,吃饭。你不是常常腰疼吗?咱家不是有泡的药酒吗?来,我帮你倒一杯。”钟成给妻子倒了一杯药酒,硬要她喝下去。然后,他自己大口地吃饭。李玉梅看着丈夫憨吃憨喝的样子,开心极了。丈夫不在家时,总埋怨他不干家务活,可丈夫真的回到家,又舍不得让他干了。
为了哄李玉梅高兴,钟成往她的饭碗里夹了好几次菜。就在妻子张嘴吃菜时,钟成发现她真的变老了,白头发多了,眼角的鱼尾纹,不是一丝丝的,而是一丛丛的,特别细密。他不由地在心底叹道:这么快就老了。于是,钟成郑重地许诺,等这次搬了家,一定要给妻子亲自布置一个画室。
想当画家,想拥有一个画室,是李玉梅婚前的梦想,结婚快二十年了,却一直未实现过。这并不是说,钟成没有这个经济条件,他成心不想给妻子营造这个小资氛围。老实说,李玉梅年轻时还是挺漂亮的,钟成总担心她参加什么美术沙龙时,被个别不怀好意的画家撬走。钟成特别看不惯那些留长头发的所谓艺术家,觉得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是家庭的不稳定因素。再说,自己干的这份活,也需要一个贤妻良母式的妻子成全,所以,钟成就没打算在李玉梅老之前给她布置画室。
李玉梅是何等聪明之人?听了钟成的许诺,她马上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自己老了,你这个霸权丈夫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抢你的老婆了。”
“不能放松警惕,你还风韵犹存呢!”钟成一本正经地说。俩人说说笑笑,晚饭吃得很开心。
第八章(六)
西尔艾力的哥哥海米提矢口否认弟弟回来过。
因为年数已久,西尔艾力穿过的鞋子早已不见。马建中无法提取西尔艾力的足印。
陈大漠在海米提的炕席底下发现了两万元崭新的人民币,陈大漠敏感地问:“哪来的?”海米提说是做生意挣的。陈大漠本想把钱拿回来提取指纹,但想想又算了。
第二天,陈大漠和马建中又赶到劳教所,在那里,他们证实了西尔艾力当年穿四十二码鞋的事实。但这仍然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明西尔艾力可能回来了,而且与出租车司机被焚烧案有关。
钟成听了陈大漠的汇报后,说:“那沓钱倒是个疑点,可惜你们反应迟钝了。不能空口说,一定要拿证据出来。”
周末这天,陈大漠的妻子莱丽给丈夫打了两次电话。
上午十一点,莱丽兴奋地说:“大漠,为我们的女儿骄傲吧,北京少儿艺术学校到南疆招生,我们的女儿是惟一被录取的孩子,她已经接到体检通知书,你高兴吗?我们的女儿就要到北京去接受最好的教育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陈大漠很激动。他说:“当然高兴,我要谢谢你,这都是你培养的结果。莱丽,我真有福气,世界上最美丽的妻子和女儿我都拥有了。”
好心情陪伴了陈大漠一整天,可是傍晚时分,电话再次响起来,莱丽焦急地问:“大漠,古丽仙到你那儿去了吗?”
陈大漠一惊:“没有啊?她没在你身边吗?”
莱丽急切地说:“中午吃过饭后,古丽仙的一个同学给她打来电话。放下电话后,古丽仙央求我说,‘妈妈,有个同学约我出去玩会儿。’我问她去哪儿?她故作神秘地说,‘妈妈,我都是大人了,我到哪儿去你都要问吗?反正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一听她说得也有道理,就答应她了。可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回来。”
陈大漠焦急地问:“她的那个同学是谁你知道吗?”
莱丽忧虑地回答:“不清楚啊!”
陈大漠稳定自己的情绪后,说:“查查来电显示,看看是谁家的孩子。”
莱丽失望地说:“我打过去了,对方说是公用电话。”
陈大漠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但他仍安慰妻子:“别着急,可能你刚放下电话,她就站在你面前了。我们的女儿一向都很听话,不是吗?也有可能啊,她今天考上艺校太高兴了,所以有些贪玩。”
莱丽既焦急又疑惑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从来不会在天黑时还不回家啊!”
陈大漠安慰道:“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陈大漠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赶,但是,打开家门,妻子莱丽却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