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沁心说,要是真这样,世上怎么会有流产这个词。
不过她没说出来,这种晦气话万一让人听去就不好了。
谢家是第一家被借粮的,当天下午,第二家借粮的人就来了。
出乎意料,楚婶儿上午还在吃瓜,下午就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午后,楚婶儿脸色微微僵硬,看着自己的舅爷。
她这位舅爷姓张,是她奶奶的兄弟,住在流里村,平常少有来往。
张舅爷好大岁数了,将近九十的人就坐在她家院里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妹啊,要是能撑我也不会来找你这个小辈,就先借给我10,哦不,8斤就行。我这老不死的还能吃榆树皮撑撑,你弟的小儿子还没满周岁,榆树皮是真不能吃啊。”
楚婶儿:“……”
8斤就行?听着还得是精细粮。
她嘴角抽抽,下半张脸是笑的,上半张脸是板着的,说道:“舅爷,不瞒您说,我们家现在也不富裕。”
8斤倒是能拿出来,可凭啥啊。
自己是小辈没错,但你找上我,明显就是欺负我是小辈,捡软柿子捏啊。否则怎么不去找你嫁人的两个闺女儿,不去找高树村里你的另一位亲戚。
张舅爷不禁看了眼院子中正在晾晒的南瓜干,没说话。
楚婶儿笑着“嗐”了声,道:“这是我侄女儿给的,怕长虫了就拿出来晒晒。”
意思是这是别人给的,哪里能再转手给出去呢。
张舅爷眼睛耷拉下来,宽大的眼袋似乎都要垂到鼻子中部。
黑着脸沉思片刻,刚想开口,楚婶儿就抢在他之前说:“您看看地瓜干行不?”
她似乎很为难,咬牙道:“我也不瞒您说,现在家里就只能拿出地瓜干来,而且最多两斤,别的再是没有了,我有空时还得给我姥姥送去些。”
这还让人咋说?
她还没给亲姥姥粮食,你个外八路的倒是先得了,谁还能说她的不是呢。
行吧,两斤就两斤。问完这家,等会儿再去下一家。
楚婶儿忍痛给出两斤地瓜干,送走了张舅爷和他的两孙子。
楚沁得知这消息时正在哼哧哼哧地挖着屋后的陷阱,一上午的时间,她挖了四个。
吃完饭继续挖,现在正在挖第五个。
这个陷阱可得做得精细点,不能跟山里的陷阱似的。
话说山里的几个陷阱如何了?楚沁心想明天如果有空的话倒是可以去山里看看。
陷阱大约有饭桌那般大,底部依旧插上竹尖,楚沁还想着如果这几次周抽还能抽出铁钉来,她就在坑底再放上铁钉。
楚沁是半点不带客气的,才不管贼踩上后会不会狂流血会不会得破伤风。
陷阱还得挖得深,整体高度也有饭桌那般高,保证踩下去后不是拐个脚那般简单。
天气炎热,炽热的阳光照射在楚沁身上,把她后脖处晒得黝黑发亮。
感受到皮都快被晒脱了的热意,楚沁挖完第五个坑后赶紧回家把草帽带起来,然后继续挖。
正开始挖,楚建来了。
楚沁惊讶:“你来干啥,你不要上课吗,你莫不是逃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