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五指微用了力。
“万能手”脸色马上变了,随即额上现了汗边,身子也发了抖,最后他还是受不了了,急急道:“我说——”
纪球手一松,道:“说吧,我听着呢。”
“万能手”道:“其实,说实在的,我跟他们并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是有一回有个姓杨的逛‘天桥’看我变戏法认识他,隔没两天,他在“悦来轩’喝洒,又碰上了,他喝多了,告诉我他是八阿哥的人,在‘打磨厂’一家赌坊里管帐——”
纪珠道:“哪家赌坊?”
“如意赌坊。”
“后来你去找过他没有?”
“没有。”
“不会吧!既知道他是个有来头的,你还不曲意巴结”
“万能手”道:“我倒是去找过他两回,在赌坊里输过两回钱,他都还给我了,可是他绝口没再提八阿哥的事。”
纪珠一摇头道:“绝口不提八阿哥的事,倒是有可能,可是对你不该,你一没钱,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要是没目的,断不会两次退钱给你。”
“万能手”低下了头。
纪珠道:“不要问一句说一句,我可没那么好耐性。”
“万能事”低着头道:“他叫我留意逛‘天桥’扎眼的人替他刺探消息,答应将来引我进入阿哥的门当差。”
纪珠道:“不就是了吗,你替他刺探了多少消息?”
“万能手”道:“没有,我告诉他些事儿,他都说没用。”
纪珠一点头道:“好吧,我就问到这儿了,老老实实在这儿陪你的老相好吧。”
他松了“万能手”的手,随手一指点出去,“万能手”应指趴在桌上,他抬眼望翠红道:
“照顾你的老相好吧,两个时辰过后他自然会醒过来,少不了你的银子的。”
活落,出房,腾身就上了屋。
‘春宵一刻值千金’,何况是花了银子的,既然没热闹看了,各房各尽早就熄了灯,关了门自己找乐子了,所以纪珠出身上屋,没人瞧见。
纪珠落身在旁边一条黑胡同里,迈步往前走,出胡同右边就是“留春院”的大门口。
他这里刚出胡同,‘留香院’大门外来了几个人,一眼就瞧见了他,其中一个抬手一指,叫道;“就是他。”
抬手指着纪珠叫的那个,正是跟“万能手”争风吃醋,挨了纪珠的揍,爬着出“留香院”
的那个年轻汉子。
另四个,两个年轻汉子,两个中年汉子,一般的神色地利落打扮,一般的神色剽悍,也一般的腰里鼓鼓的。
纪珠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停了步。
那五个由年轻汉子带头,立即围了过来,一个粗壮中年汉子上下一打量纪珠,抬手指挨过接的年轻汉子:“你认识他么?”
纪珠淡然道:“认识,不久前才在‘留香院’里见过。”
粗壮汉子浓眉一耸沉了脸,说道:“那就不会错了,你仗着有几分身手,管错了闲事,大伙上!”
一声‘上’,连同挨揍的年轻汉子,五个人齐探腰,铁尺、钢丝软鞭,外带匕首,全是玩命儿的家伙。
纪珠一抬手道:“慢着。”
粗壮汉子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纪珠道:“听说诸位背后是‘北六省’道儿上的朋友,道儿上有道儿上的规矩,诸位怎么能不懂规矩不讲理?”
粗壮汉子冷然道:“既知我们的来路,还敢管这档子的闲事,你的胆子不小。”
另一个瘦削中年汉子道:“道儿上的规矩多得很,有一条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们弟兄挨了你的,这个理还要怎么讲法对?”
纪珠道:“这位年轻朋友,他有没有把事情的起因跟经过告诉各位?”
瘦削中年汉子道:“说了,是不是这么回事?”
他把起因跟经过说了一遇,倒是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