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一脸坏笑,“不用说,一定是为了女人,对不对?”
“看得出来?”顾俊良心虚地坐直了身子,要是被朋友知道自己为了女人焦头烂额,一定会被嘲笑。
孟奇作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敲了敲桌子说道:“跟弟妹吵架了吧?为了什么事情啊,说来听听!”
顾俊良摊开手,抱怨道:“自古以来,都是男人在外面打拼,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怎么现在的女人就这么喜欢出去应酬,非得自己干一番事业呢?”
孟奇诧异地瞪大了眼睛,“难道你跟弟妹开始谈婚论嫁了?”
“那倒没有,只是见不惯她每天晚上出去陪人应酬。明明是为了她好,怕她被人欺负,结果她还不领情,骂我多管闲事!”顾俊良无奈地摇摇头。
听了这番话,孟奇忽然激动地拍了拍桌子,“咱们两个果然是难兄难弟啊,我最近的苦恼跟你一模一样。你说我孟奇也算个有钱人了,裴丽怎么还不知足,整天说要干一番自己的事业。十次打电话给她,九次就跟客户在外面吃饭。为着这件事,我跟她都吵了几百次了!”
顾俊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过了半晌,问道:“你跟裴丽好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孟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就上次在你家认识,之后就约出来看电影,后来就好上了。”一个大男人说起话这么娇羞,看得顾俊良打了个哆嗦。他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朝孟奇问道:“敢情还是地下工作,要不是今天说漏嘴,打算一直瞒着我们?”
孟奇哼了一声,回道:“你跟那个唐雪倩还不是地下情,你们两个又向大家坦白了吗?”
顾俊良敲了敲桌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跟她还没好上,八字都没有一撇,有什么好说的?”
“没好上,你干嘛在这里愁眉苦脸的?”孟奇嗤了一声,走出了顾俊良的办公室。
顾俊良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是呀,唐雪倩又不是我老婆。她爱陪谁陪谁去,我瞎操什么心?就她那性格,我肯定是接不住的。”说完,他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一点也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感觉自己太患得患失了,他可以因为唐雪倩一个笑乐一整天,也可以因为她的倔强苦恼一整天。自己的心仿佛都不属于自己了,完全被这个女人操控着。这种感觉不妙也不好,让他严重没有安全感。或许他应该让唐雪倩搬走,这样她可以放手去做女强人,而他也可以变回那个冷静低调的顾俊良。
就在他想得入神时,一个女孩子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在他面前弹了弹手指,问道:“俊良哥,发什么呆?”
顾俊良回过神,笑着问道:“兰芝,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你发呆的时候!六点了,该下班了吧?可以请我吃晚饭吗?”兰芝笑盈盈地看着他。
顾俊良赶紧点点头,拿起外套随兰芝走出了办公室。吃过晚饭,兰芝提议道:“现在还早,不如我们去看场电影吧?你已经很久没陪我看电影了!”
顾俊良爽快地点点头,立即带着兰芝朝电影院走去。对于兰芝,他几乎是有求必应的,甚至觉得用尽自己的一生,都偿还不了他们沈家对他的恩情。
买好电影票,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场,两人便坐在等候区打发时间。兰芝一边玩手机,一边偷偷地打量着顾俊良。她来之前已经打过电话给李心悠,知道她今天不在家,所以她决定趁今晚向顾俊良表白。
顾俊良也在打量兰芝,第一次见她时,她才十六岁,一眨眼已经过去十年了。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你妈妈身体还好吗?”
兰芝笑道:“挺好的,她还问你最近怎么很少来家里吃饭。”
顾俊良垂下头,轻声回道:“最近忙,等清明节去给你哥哥扫墓时,再去看她。”他无聊地晃动着手中的可乐杯子,冰块互相撞击着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声音一直将他的思绪带回了八年前。
八年前,他和兰芝的哥哥沈钧廷都还在刑警队工作。那天晚上接到任务,他和沈钧廷一起去抓一个通缉犯。收到的消息有些不准确,没人知道那个通缉犯居然带着一把枪。就在罪犯掏出枪指向顾俊良时,沈钧廷一把推开了顾俊良,自己挨了那几枪。最后沈钧廷牺牲了,顾俊良却好好地活着。
后来审问罪犯时,他心里愤愤不平便狠狠地揍了他一顿。谁知那个罪犯竟是有背景的,反告顾俊良刑讯逼供。为了息事宁人,师父劝他自动辞职。
这些年,因为觉得自己欠沈家太多,顾俊良便主动承担起照顾沈妈妈和沈兰芝的责任。他把兰芝当成自己的妹妹照顾着,希望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看完电影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一点。顾俊良向兰芝说了一句“早点睡吧”,便准备回房休息。就在他转身时,兰芝忽然从背后抱住他。顾俊良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兰芝?”
兰芝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道:“俊良哥,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
顾俊良呆住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对于他来说,兰芝就像是妹妹一样,兄妹之间如何谈喜欢?他慢慢转过身,看着兰芝笑道:“你这丫头,还没到愚人节就开始整我了?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