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沉幕眼神扫过他右手上依稀可辨的世奴锁,开口道:“不论从哪方面看,阁下都是个有勇有谋的人才,只是不知为何会沦为奴隶,受制与人?”
“殿下过奖,”边流溪抬头看向天空,淡淡道,“既然甘愿带上这把锁,总归是为了点什么的。”
他身上披着的毛绒披风,即便是在夜色里,依旧是刺到了段沉幕的眼睛。
“是因为花楚吗?”
闻言,边流溪轻笑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清冷,却也掺杂着几分温柔,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正心思。
不想再与他周旋,段沉幕直截了当道:“可愿脱离奴籍,为朝廷效力?”
“日后若有机会为殿下效力,流溪自是愿意。”
两人皆是在相互试探,段沉幕如今没多大心思去想他刚才话中诚意,遂再次拐入主题,道:“阁下若是聪明人,就该知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应该沾染。”
“是吗?”边流溪也不示弱,淡淡道,“究竟属于谁,不是你我说了算的。楚儿的心长她自己身上,谁也做不了主。”
“……”
段沉幕冷哼,转身返回了山洞里。洞里先前燃烧着的火堆已然熄灭,只剩微微发红的木炭。其他火把也断断续续的烧完了。洞内便慢慢暗了下来。
走至花楚身边,靠着石壁坐下来,然后将她拦腰抱在了怀里。看她只是嘤咛几声,依旧睡得很沉。段沉幕指尖在她脸上细细描绘,觉着她若能一直这样温顺的窝在他怀里睡,会是件很幸福的事。
无奈叹息,俯首慢慢朝她唇上吻去,却在即将亲到她的时候,被她突然抬起的指尖拦住。
看着睁了眼,无辜朝他望的人儿,段沉幕并没有惊讶。觉着她按在自己唇上的指尖发凉,便握在手里揉捏,帮她取暖。
“怎么,不装睡了?你个狡猾的小骗子。”
“哪有?”
花楚心虚的往回抽手,听他声音里并没有多大怒气,遂撒娇道:“痒,很痒。”
“没有吗?”段沉幕在她指尖处重重一捏,哼道,“你敢说没有骗我?!”
人嘛,都是要哄的。花楚觉得此时服软说好话会是最好的办法,于是像儿时那般双手环在他颈上,小脸儿亲昵的在他颈上轻蹭,撒娇道:“幕哥哥宠我,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
“不许凶我嘛。”
对于他的拒绝,花楚一点也没当回事,反而更为得寸进尺。指尖探入他的衣领内,在他暖和的颈背上暖手。不仅如此,还坏心眼的在他耳窝处哈气。
“别闹,”段沉幕将她不安分的小脑袋按在肩上,声音中满是宠溺无奈,“你个不省心的小狐狸,明明…………”
明明是他先遇上的啊。
听出他言语中的妥协,花楚放松神经,在他肩上慢慢睡去。她是真的累了。
肩头处她的呼吸声越来越平稳,甚至带上了轻微的鼾声。段沉幕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来,让她枕在了自己腿上,这样能更舒服些,并将披风给她盖好。
然后也靠在石壁上,静静的闭目养神。半夜里却是被她不安的嘤咛声给惊醒。忙起身点亮了火把。
明亮的火光中,只见她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满是虚汗,蜷缩着身子喊疼。
“花楚?”段沉幕不知是怎么回事,忙连声将她唤醒,担心道,“怎么了?哪里疼?”
“嗯?”花楚睁开水汪汪的眼睛,眸中满是委屈,低声道,“腿,腿疼。冻着了。”
听她说是冻着了,段沉幕暗怪自己大意的同时,忙拿起旁边的柴禾点燃了火堆,洞里便相比之前暖和许多。
轻柔的在她腿上揉捏,道:“可是之前伤到腿了,才会这般不经冻?”
花楚紧咬牙关,拿披风遮了脸,闷声道:“没事,老毛病了,忍忍就好。”
他小心翼翼的揉捏却让花楚觉得更疼,便拉过他的手,止了他的动作,然后靠在他身上闷声不吭。
她虽是拿披风遮了脸,段沉幕还是感觉得到她在轻微的发抖。心疼得要死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将旁边的火堆燃烧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