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
孤独永远都是无声无息。
便在这时,一道轻微的叹息声在她身后有些远的地方响起。
柳心月没有害怕,因为她听出那是父亲的声音,有些僵地转过身来。
柳金从黑暗中走到她的身边,想要摸摸她的头,犹豫了下又把手放了下来。
他想说婚约,想劝心月勇敢,想劝心月喜欢就去争取,想劝心月去把婚书亮到燕清辞面前,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是他身边的那个人,而不是那个
后来者,那个与谢周相识还不到一年的燕清辞。
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柳家子女不是那样的人。
柳金脑海中浮现出谢周的身影,又想着他们柳家对谢周的那些恩惠,想到女儿对谢周的一往情深,很是恼火,可却没办法将这些恼火表露出来,于是更加恼火,最终只能化作一声轻叹。
便是这一声带着怜惜和心疼的轻叹,让少女几乎流下泪来。
但是没有。
她揉了揉眼睛,仰起头,看着头顶的漆黑一片,努力地把悲伤藏了起来。
少女轻声说道:“爹,咱们走吧。”
“嗯……好。”柳金怜惜道。
“爹。”没走几步,少女再次喊道。
“嗯?”
“我想去小姨那边了。”
“嗯————”柳金沉默了下,轻声道:“好。”
……
……
不知到了夜半几时,便是生物钟向来准确的谢周都模糊了时间,看着月亮从夜空里消失,星星慢慢变淡。
这么多天的想念好不容易落到实处,却只得来这半宿的温存,很快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谢周把燕清辞送到不良人的住处附近,准备返回药铺,突然想起独自守在药铺里的元宵,便又转道去到南街龙楼对面的糕点铺子里。
凌晨时分,糕点铺自是关着门,谢周犹豫了下,还是上前敲开门拿走了两盒点心。
东家是个二品境的修行者,五十岁左右,壮年已过,老年未至,精神力远不如早年,做不到像谢周那样只用冥想就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每天至少得睡三
个时辰才行,被突然的敲门声惊醒,以为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急忙和那伙计爬起来,三步并两步起来开门,把谢周迎了进去。
当听到谢周只是来拿两盒糕点的时候,东家与伙计对视一眼,沉默许久。
短暂的尴尬过后,东家回了句少爷稍待,这糕要现蒸的才香。
随即便起火烧水,用两刻多钟给谢周蒸了三盒热呼呼的糕点出来。
待谢周道谢离开之后,东家和伙计两人再次对视,沉默了很长时间。
“少爷第一次来取糕点时,路口站着的那位,你看清了没?”东家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