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种强硬的态度当然不会展示给徐老,平静且认真地说道:“二叔不必介怀,只要您愿意,我可以帮您解决所有的麻烦。”
徐老并不怀疑徐恪的保证。
问题在于,徐老并不接受这份好意,微微摇头,说道:“我不愿意。”
徐恪挑眉道:“为何?”
徐老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道:“你确实是家里这些年最有本事的人,但你总归没有经历过当年的那些事,我也很确定,你父亲并没有把事情的全部真相都告诉你,否则你便不会出现在这里,说出这些可笑的话。”
“我不怀
疑你的能力,我知道只要我点点头你就能帮我安排好一切,但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家里能不能接受我,也不是那些所谓正道肯不肯听我解释,而是我不接受他们。”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徐老的语气越来越重,脸色越来越难看,双手微颤,乃至有些出离愤怒地说道:“重拾我的名与姓,重登族谱,重回藏剑,你以为我真的在乎吗!”
徐恪皱起眉头,不明白徐老为何会突然发火,深吸一口气没有回应。
蜡烛安静地燃烧着,待新点燃的红烛燃烧过半,徐老平静下来,徐恪才幽幽地问道:“那么二叔,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关于你二婶。”
徐老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她当年已经怀有身孕,是你爷爷,还有你父亲和那些族老,还有那些所谓正道英雄,他们……”
徐老没有再说下去,哪怕五十年过去,这件事对他而言依然是永远的痛。
不需要完全说明,徐恪已经懂了,大概能猜到当年都发生了什么。
按当年藏剑的作风和那些正道的嘴脸,必然是逼着二婶药掉或者强行打掉了那个孩子,而且很有可能给二婶的身体带去了无法磨灭的损伤。这也就解释了这么多年过去,二叔一直都没有子嗣。徐恪无法想象当年的二叔二婶有多么痛苦,与之相比,二叔二婶犯下的那些所谓罪孽,不过是生死逼迫下的不得已而已。
“抱歉,是我疏忽了。”
徐恪低声说了一句。
“与你无关……回吧,你不用再来了,因为我不会回去。”
徐老有些怅然地看了徐恪一眼,转身向屋外走去。
原谅?回归?
简直可笑。
那他受过的罪怎么办?他和爱人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如何搁处?
以德报怨?以
直报怨?
去他们妈的!
他没有入魔,没有发动黑市的邪修们去向那些人报仇,已经是他对这个世界的仁慈。
屋门关闭。
房间里只剩下徐恪一个人。
他一个人站在窗边,通过九狱楼的窗口俯瞰周围的黑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