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宽不过七八丈,深仅丈余清澈见底,两岸竹林深垂溪面,显得十分隐秘。永旭不疑有他,一跃登船。
船小得只能载三五个人,无篷无桨,像一条在池塘中的捕虾船。
两人坐在船中,已显得拥挤。两传女一在船头一在船尾,各以竹筒撑船,船慢慢地向上游移动,比走路漫多了。
永旭与冷魅对面而坐,面向着上游,微风迎面吹来,从冷魅身上散发飘来的女性幽香,沁人鼻中令他有些心旌摇摇的感觉,而且几乎是交膝而坐,时间一久,难免有点异样的感觉。
“申姑娘是何时发现日月双童藏在此地的?”他找活题分自己的神。
他感到有点奇怪,怎么今天有点失常了?
似乎气机极不平靖,竟然有点心猿意马血脉贡张。
目光一落在美丽的脸蛋上,便会情不自禁将视线往下移,集中在对方胸前那美妙的曲线上,甚至再往下移,心跳的节奏也随目光的移动而加快,平空生出某种强烈的需要,和某种心荡的冲动。
他对异性素来就不太注意,对男女的差异看得很平淡,对曾经相处过的异性,从未动过情欲的念头。
主因是他的恩师是真正的有道玄门方土,对精神上的修练趋向于清心寡欲练精化神,压下了壮慕少艾的本能。
所以他在美丽的异性面前,谈笑自若不拘形迹极为自然。
最近所接触的姑娘,皆是清丽出生的少女。
骆宝绿、金贞姑、俞霜、李家凤……无一不是美艳灵秀的少女,他从未对这些异性动心,心中从未动过漪念,今天怎么了?
那与生俱来的冲动,像浪潮般自心底涌升,一波波地声势愈来愈浑雄,怪事!
这位申姑娘固然很美,身材也令人遐思,但眼神太冷,比起金贞始的慧黠可爱差了一大截,更比不上骆宝绿的媚,也比不上俞霜的温婉可人,更难与家凤的刁蛮顽皮相较。
他曾与骆宝绿调情,与金贞姑肌肤相亲,与家凤治伤,但心中毫无他念,怎么今天相坐,便感到异样了?
无端兴起需要和占有的情欲,太不寻常了。
他并未想到其他原因,只怪自己把持不住意马心猿,也许真到了壮慕少艾的危险期了。
冷魅回避他灼热的、异样的目光,垂下头低声答:“昨天有位朋友偶然发现的,跟踪到达此地。”
“还发现了些什么人?”他问。
“好像还有一男一女。”
他因对方垂下粉颈,看到羞态而更为心荡,不自觉地伸手握住了冷魅柔若无骨的左掌。
糟了,肌肤相接,异性相吸,只感到如中电触,奇异的、令他气血资张的感觉,从手掌迅即传抵内心深处。
猛地全身一震,气息立即呈现反射性的粗浊,心动神摇,眼前出现了异象,似乎看到的不是申姑娘,而是风情万钟,诱人犯罪风流冶荡艳名四播的香海宫主。
他手上用了劲,左手伸出了,要将对方拥入怀中了,他已经难以克制自己的冲动了。
这瞬间,他看到冷魅抬起头,眼中有可怖的、令他心悸的冷电寒芒,然后是纤手一伸,食中两指已光临他的期门大穴,接着是重穴鸠尾也挨了一击。
他大吃一惊,经过千锤百炼的超人自卫反应,命令他出手招架并躲闪,可是,心念并未能驱动已发僵的身躯,仅身躯略动而已。
“姹女浮香!”他拼力大叫,突然昏厥。
醒来时,首先便感到身躯在起伏摇晃。
张开双目,便看到上面竹编的船篷。
“我身在船上。”他吃惊地脱口叫。
记忆清晰了,不错,他是在船上被擒的,但不是在这种大船。
他挺身起坐,只感到头胸仍感昏眩,心念一动,气机立生反应。
“我被制了气机!”他脱口叫。
“是的,但不是制,而是散。”身旁传来人声:“你已经成了极平凡的人,动拳脚并无大碍,但不能用劲,因为气门穴已破奇药所制,用劲便会岔气,痛苦难当。”舱窗半开,窗下盘坐着冷魅,脸上不带表情,仅阴冷的目光依旧。衣裙也换了,是水湖绿的绢衫裙。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他平静地问。
身在险境,他必须冷静地思索自救之道,愤怒与怨恨皆无济于事,反而令灵智不清。
“以后你会明白的。”冷魅说,脸转向窗外,不敢与他平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