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知道的,她根本就不该信他,根本就不该上他这艘贼船!
温凝一伸手,愤恨地将那矮几上的纸屑又扫在地上。
好好的日子不想过是罢?那就休怪她翻脸无情拒不配合了!
此时的书房内,气氛比主屋更加冷凝。
书房里的地龙自然是没坏,但这些日子为了“佯装”它坏了,没有烧起来。现下书房里连个火盆都没燃着,这种天气,本该是刻骨的冷,可徒白硬生生觉得自己后背都要流汗了。
自裴宥搬去主屋,夜晚便没在梁上留人,谁也不知昨夜到底发生何事。
公子不惜踏着夜色赶了一两个时辰的快马,亲自去天脉山脚订了间闹中取静的温泉庄子,还让十六去购置了许多烟花,回来时面带喜色,心情尚佳。
可不到一个时辰,面色沉冷地由主屋出来,令王勤生和顾飞将前阵子搬过去的书卷和衣物又全都搬回书房了。
顾飞说他们进去的时候,屋子里灯烛倒了,屋子的地上又是枕头又是纸屑的,谁都不敢多看一眼,只隐约觉得夫人躺在床上,像是在哭。
紧接着徒白就接到传唤,要他去拿去年时,宜春苑那位宜公子的相关案卷。
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人都死了。徒白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一众案卷里翻到那一卷险些要被销毁的。
可裴宥看起来并不满意:“就这些?”
徒白忙回道:“宜公子神出鬼没,虽见过他的人不少,但去找他的,毕竟都是拿钱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的,并不会对外大肆宣扬。他此等身份,也有意抹杀自己的出身来历,因此能查到的信息不多。”
“宜公子?不是宜春?”
徒白怔了下:“属下失职,并未查到宜公子全名宜春。”
空气莫名又下沉了几分。
徒白更觉难受,不明白裴宥怎么突然对这宜公子感兴趣。
只是那案卷上信息的确不多,就只有简单的姓名,年岁,以及打听到的江湖上的一些传闻。
“倒是年轻。”大约是看到了年龄那一栏,裴宥一声冷笑,将案卷直接甩到了地上。
徒白差点以为那案卷是朝着他砸下来,惊得往后退了两步。
又觉得自己有些大题小做,不安地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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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明显的怒气……
那宜公子十七岁,有什么问题吗?
心中再不解,这种时候,徒白也是不敢问的,只眼观鼻鼻观心,当什么都没看见。
书房里又安静下来,莫可言状的情绪沉沉压下来,浓郁得叫人无法忽视。
徒白屏着呼吸,想要直接退下,又觉裴宥的话应该还未完。
良久,他的后背如他所料的沁得有些湿润,裴宥才又开口道:“你去查,瑞王是否在香椿街置有一处院子,在里面养了一女子,还养育一子。”
徒白惊讶地抬头,瑞王这是……背着谢氏养外室?
裴宥面上并无异常,只是徒白一对上他的眸子,便马上垂眼,领命称“是”。
正要离去,又听裴宥道:“令人把缨瑶接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