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回忆刚刚的梦境,他好像又有什么忘了?顾飞好像也在梦中出现,说了些什么?
徒白回禀时他正在画画,画了什么?
疼痛再次钻入脑海,裴宥按住太阳穴。
温凝坐的,其实也是徒白准备的马车。
她的马车坏了,菱兰又一直被他们的人扣着,没法出去搬救兵,更别提去找马车了。
“国公府的人太坏了,我说去找二公子他们也不许。”菱兰嗓子都哭哑了,现下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抹眼泪。
温凝其实又累又困,打起精神叮嘱道:“菱兰,昨日之事,定不可对第三人提起。”
菱兰擦掉眼泪,点头。
她当然知道的。刚刚自家姑娘是被国公府的人背上来的,可见……与那裴世子孤男寡女待了一整夜,如今京城里本就充满了二人的流言蜚语,若再添一桩闲言碎语,她家姑娘恐怕不嫁裴世子都不行了。
“我们最近也不出门了,就老老实实在慈恩寺待着吧。”温凝想的却是另一出。
幸亏这意外是出在这个时候,不用回家去,否则叫温庭春顺藤摸瓜,知道她和温祁竟然瞒着他在外面弄了个酒坊,那酒坊可不得夭折了?
“不进城去看看大夫吗?”菱兰担心地打量温凝。
“不用。”温凝道。
那山崖看着吓人,但她人在马车里,且冬日穿得多,腿上脱臼的地方已经被裴宥接好了,身上其他地方大多只是磕碰,回去擦点药休养几天即可。
温凝在马车上闭眼休整了一会儿,盘算着如何向温祁交待这出意外,是实话实说,还是隐去裴宥?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只是待她下了马车,被凉风一吹,再看到紧跟其后的马车,马上精神起来。
裴宥竟然不回国公府?
不回便不回吧。
他大概也是不想让国公府的人知道这一遭。若是回去,他脸上、身上的伤难免被人追问。
他是丁点关系都不想与她再扯上了。
就算在山上再遇见,估摸着也和上次一样,转头就走。
温凝收回眼神,由菱兰搀扶着踏入慈恩寺。
后面的裴宥自然也看到了她,只是眼神并未在她身上多停留,待她入了寺,才抬步向前。
顾飞中途便下马车,回国公府去了。
徒白本欲蹲下身子背裴宥,被他抬手拒绝,便一步步地跟在后面。
虽然紧急用了药,可那伤不轻,他跟在后头,浓重的血腥味顺风而来。
徒白的唇动了又动,到底没问出口,到底是怎样跌下山崖,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的。
虽然顾飞说是追着温家姑娘而去,可……公子与温姑娘之间……
不像公子所为。
“马匹发狂,直奔山崖而去。”裴宥像是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顾飞回来后,令他去查清谁人给马匹动的手脚。”
徒白恍然大悟。
裴宥沉着眉眼,面不改色。
两人步子虽慢,表面瞧着,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只是进了寺后,裴宥特地绕开了温凝选的那条通往后山的路,由正厅大殿往后走,一路不少台阶,难免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