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诺心里掛念着蓝岑之,下手越来越狠,趁着黑西装一个反应不及,匕首划过他的手腕,直接缴下他的枪枝,接着一个肘击加一个回旋腿踢,他直接将枪抵在对方的额头上问道:「投降跟走火,你选一个。」
担任保鑣职务的人大多都是亡命之徒,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黑西装在发现大势已去之后,认命地举起双手投降,帝诺从月亮族人那里接过绳子将人好好地给綑在柱子旁,确保他无法逃脱后才回过身寻找蓝岑之的身影。
由于德尔柴斯罗的双脚无法行走,要制住他的行动十分简单。蓝岑之将他的轮椅与柱子綑在一起,帝诺跑向他,他要亲眼确认蓝岑之平安无事,然而邻近两人周围他却看见德尔柴斯罗表情怪异,像是在对谁打着暗号。
帝诺的脚步停在蓝岑之身侧,侧过头顺着对方的视线目光看去,只见僕人正举着枪瞄准蓝岑之的方向,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那一瞬间帝诺什么都无法思考,他只知道不能让蓝岑之出事!
不行!
不准!
他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挡着蓝岑之,于此同时手里的枪瞄准对方。
「砰──」
「砰──」
可能是形跡败露的紧张也可能是帝诺带给僕人的威胁感太大,他直接开了枪,帝诺同样毫无犹豫、直接出手。
两声枪响几乎没有先后差距,帝诺直接打中对方的手,枪响雾起,手枪落了地,帝诺却是心口开花,艳红色的血液变随着震耳的枪声绽放在蓝岑之的眼前、耳畔。
天际泛起白光,所有的动作都像是慢动作一般在眼前播放着,一帧帧、一幕幕,恍若将醒未醒、朦胧之际的幻影,疼痛又真实。
蓝岑之感觉中弹的人是自己,不然怎么会心脏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不要!!!」随着蓝岑之的撕心吶喊,泛白的梦境碎裂满地,消失的声音一股脑衝进耳朵里,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帝诺跪倒在地,一手撑着地面,一手压着自己的胸口,他艰难地喘着气,吸气多呼气少,脸色与唇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
蓝岑之被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哗哗地往下流,「不行!帝诺!不要!」他害怕帝诺死在他的眼前,他害怕身边的人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豆大的汗水从帝诺的额角渗出、狰狞的青筋盘踞在太阳穴,帝诺的手指狠狠地抓着地面的土才能勉强吐出字句:「我没事……不要……哭……先帮我……止血……」
「好……好……我不哭。」蓝岑之胡乱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脱下身上的袍子垫于泥地之上,接着又去扒老人身上的衣服要替帝诺止血。
他看不见老人怒火中烧的双眼、感受不到老人因为拒绝抓在自己身上的伤痕,他的眼里除了帝诺那汩汩冒着血的伤口,其馀什么都看不到。
包扎在帝诺的指示下勉强完成,可惜失血过多让帝诺变得十分虚弱。
从他的目光看过去,蓝岑之除了一件内裤什么都没穿,赤裸的身上骨瘦如柴,甚至比一旁的老翁还要瘦,帝诺顿时觉得自己十分悲哀,连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竟然还想着保家卫国。
嘴巴上说离开是为了让他过更好的生活,结果反而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那么多。
「对不起……岑之……」眼泪从帝诺的眼角滑落,他自己却没有察觉,「对不起……」
「不要说这个,我不想听!」蓝岑之能感受到帝诺逐渐失去的体温,他不停地用双手为帝诺取暖,可惜收效甚微。
「我的口袋里头……有手机……你找到一个……叫做rafal的人……找他……来……」
蓝岑之颤抖着摸出帝诺的手机,手机没有密码,一滑动就开了,他愣神地看着用自己微笑的图片当桌布的背景,在帝诺的催促下回过神:「快……去……」
「好……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蓝岑之在帝诺的嘴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蓝岑之拿着手机便往码头跑,他知道那里有讯号,全然忘了部落里头就能打电话,他顾不上自己什么都没有穿、也顾不上脚底被石头枯枝划伤,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个叫做rafal的人可以救帝诺。
一段被开发过的雨林路线他将自己走得浑身是伤。
终于,在快接近码头时,手机连上了讯号,他迫不及待地将电话给拨出,然而……无人接听。
「快接啊!快接电话啊!」蓝岑之此刻正游走在失控的边缘,他反覆地掛断又拨出,每一秒鐘的等待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终于电话在第五次的拨出后得到了回应,对方的声音明显是从睡梦之中被吵醒,火气正大:「我不管你在台湾现在是几点,要是敢为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吵醒……」
rafal话没说完,就被蓝岑之打断,「你快救救帝诺吧!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声音喑哑又带着哭腔,模糊不清。
电话那边传来类似多年前诈骗集团的声音,rafal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睡醒,他将手机拿到眼前定睛一看,是帝诺的名字没错,他忍着想掛电话的衝动仔细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询问一次。
掌握情况后他也整个人也都醒了,只说了一句我马上到便掛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