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宇文吉的态度软化。心下一盘算,再想起之前太子的叮嘱,便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所顾虑的其实还有一件事。”
看柳氏无奈长叹息的样子。宇文吉反而更郑重了。“什么事?”
“三皇子虽然不错,可年纪也不算很大,但陆氏的野心如此大,偏心思深沉,心机也多,陆家又是军功行伍的大世家,连我都想到的事情,陛下不能不考虑啊!”柳氏轻叹口气。仿佛带着几分轻愁,倒没有之前那面悲愤忧伤了。
不过这一句话的作用可不比她之前的眼泪威力小。宇文吉当下还真的思考了起来,他当初还是很喜欢陆氏爽利的性格的,只当她是真性情。可是今夜此事后,就可以看出陆丽妃之前直爽的性格只是伪装,她其实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而是一个野心勃勃,心机深沉的蛇蝎女人。
真要让这么一个女人当上皇太后——
宇文吉之前是没想到这点,此时被柳氏提醒了,果然认真思索了起来。柳皇后看着他脸上神情渐渐严肃,决定再加上一把火。
“皇上?”柳氏靠在宇文吉的怀里轻声呼唤他。
“什么事?”
柳氏叹了口气,看着宇文吉的眼睛,正色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不想说的,如今却不能不说了,还请皇上先叫太监宫女等都出去。”
“什么事情,这样郑重?”宇文吉虽然这么问,可是看着柳氏那双琥珀色瞳子中的严肃,还是照她说的做了。
“皇上,可知道这次陆氏为什么下狠手预置我与太子同入死地?”柳氏轻声的道,眼睛中杀意毫不隐瞒。
宇文吉心中当然对此事的缘故有了几个猜测,不过也无非是陆氏为人狠毒,野心作祟罢了。此时听得柳氏话中有话,便知道还有隐情。
“皇后你说吧。”
“皇上请想,若真单纯是陆氏野心作祟,为什么之前十多年都没有这么做?就算是为了替三皇子争位,那也没必要牵扯到太子啊,要说我与任何人有私情也比与太子有私情可信的多吧!”
柳氏一边说,宇文吉便开始点头了,确实如此,柳氏进宫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陆氏为什么近期才如此针对她?于是,宇文吉便看着自己那位美艳绝伦的皇后,听她揭晓谜底。
“上次老四进京,私下拜托我去查一件事。”
“想来是与此事有关了?可是陆氏和老四家的,怎么扯得上关系?”
“皇上听我说就是了,不过到时候千万别太动怒。”柳氏先卖了个关子,方才继续道,“老四对我说,他听得当年他生母身边一位老宫女说,当年她母亲的死似乎有些冤屈蹊跷。我一开始还不信,老四便引着那老宫女让我见了,我偷偷叫人辨认,确实是当初他生母宫里的宫女。我又问那宫女话,据她所说却有蹊跷,听着也不想作伪。”
“那也说不准是老四找来演戏的,再说这也和陆氏没什么关联吧。”宇文吉听到可能事关亡故的原配,心跳其实已经快了几分,却还没有多说什么。
柳皇后也不以为意,叹道,“皇上继续听我说就是了,这事其中还是有几分曲折的。这么一个宫女的话自然不是特别可以信任,关键是当时老四的话,让我疑惑了。”
宇文吉自己都没察觉他的话里带了几分急促,“老四说了什么?”
“老四说,当年先皇后性子宽和仁厚,他娘不过是个宫人,岂会为难他们母子?何况先皇后当时还送了上好的药材,又叫太医勤于问诊,他娘最初也只是个宫女,只有感恩的份,难道真敢顶撞皇后致使其动怒流产?这其中必然有些蹊跷。”
柳氏长长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当时我听了,想想也是这个理。我虽然远不如端文姐姐贤良淑德,如今要是有了一宫人怀了皇上子嗣,虽然免不了醋,可也有欣喜,一则是皇上的血脉,再者也是十三丫头的兄弟姐妹不是?我尚且如此,何况当初端文姐姐?”
宇文吉没说话,心里也觉得柳皇后说的有几分道理,确实胜在合情合理,以他心目中美化过的原配的心性确实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心下再想想为他生下四皇子的那个女人,他虽然已经记不清面容,恍惚记得好像是个有些怯弱的女人,并不怎么敢出头。
“所以我想着,这里面或许真有什么隐情?!”柳氏道。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听到这一番话,宇文吉几乎把之前商量的事情给忘了,还有一点迁怒柳氏,和之前一样,连朕都忘了用。
“这事说起来确实也有我的几分不对了。”柳氏看一眼宇文吉的黑脸,叹了口气,解释道,“听四皇子哭着那么说,看那老宫人也确实颇为可信,我也担心当年确实有隐情,便答应下私下查查这件事。毕竟别的罢了,如果当年端文姐姐的死真有蹊跷,总要查出真相,为姐姐报仇的。只是事涉端文姐姐,我想着总要谨慎些,便没有大肆宣扬,而且最关键的是当年那人能害了端文姐姐,必然也不是一般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