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奔到城门口,在跟城墙上的卫兵沟通后,才知道刚刚没有可疑人员经过。
既然最近的城门口没有,想必其他的地方也不会有太大可能。但现在不是讲逻辑的时候,一点可能找到的机会都不能放过。
陈恒从马背上跳下,一边交代辛素昭去通知各处城门,自己则返身跑向粥铺。
一夜之间,这么多小孩被拐,明显是团队作案。他边跑边想,想要带着孩子躲在营地里,绝对不可能。
大家的名字都登记在册,谁家多出几个人一目了然。
那他们必然会入城,除了扬州城,四周又是平原,又有这么多流民看着,寒冬腊月里,绝对没地方给他们躲。
可要入城,就一定瞒不过守卫的眼睛。
除非,这些人贩子知道什么小路,可以偷偷入城?
得找到,有可能知道这条路的人。
陈恒一路跑到二叔面前,气喘吁吁的将他拉出人群。
“恒儿,你咋回事,跑成这样。”
顾不上喘气,陈恒三言两语将事情讲明白,就急切的冲陈淮津问道,“二叔,你知道这样的路不?或是你能想得到,谁可能知道?”
此时已经有不少得到讯息的学子,开始自发的组织起来在人群里搜索。杜云京难得的跟崔游道凑到一处,两个人讨论来讨论去,也不知道说着什么。
看出二叔在慢慢思索,陈恒知道眼下也急不得,只按下性子,告诉自己要冷静,同时出声引导道,“二叔,不急,你慢慢想。你想想之前,在茶铺这里时,是不是有人提过什么小路,或者那条路有问题。”
让自家侄儿这么一说,苦思半天的陈淮津突然拍手道:“我想起来了,恒儿,还真有这么一件事。之前给府衙修水路的时候,有个工友说,城东有处木栏年久失修,已经好久没人换过了。”
“我记得他们说,那条路,稍微瘦点的人,就能游过去。”陈淮津越说越自信,语气也开始高昂,“不过那条路知道的人很少,当时就几个人在茶铺。”
陈恒闻言大喜,哪里顾得上几个,当即道:“二叔,你快带我去。”
等他们一路赶到此处,只见漆黑的水面上什么都没有。陈恒不敢放过这个机会,一边命人四处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东西。自己则带着赶来的辛素昭跟信达,举着火把朝前探路。
他们俩人一口气走到拐角处,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辛素昭见再往里就只能游泳了,正想脱了衣服下水。陈恒突然指着远处破掉的木栏,急道:“火把,把火把给我。”
从信达手中拿过火把,陈恒朝前一探,他目力极好,当场就看到木栏上有半块破布。
“大哥,干嘛要连夜走啊。这来来回回的,真是要冻死人。”
“好弟弟,怪我怪我。也不知道今日走了什么霉运,做什么都点背。今天出来干一票,让个小孩给瞧见了。”
“哈,大哥,我看你是三天不干手生。”
“放屁,我干这行的时候,你毛都没长呢。等这次出去,我就找个关老爷的庙拜拜,去去晦气。”
“行,都听你的,大哥。”
他们这伙人,正是刚刚从营地拐完孩子回来的徐麻子。他们这次出去,一共拐了五个孩子。本以为就是件顺手为之的小事,一般的官府要处理此事,怎么也得等到明天开衙门。
结果没想到自家的大哥,被个七、八小孩跟在屁股上了。这也说不上是好事、坏事,虽然白得一个毛孩子,可徐麻子坐在满春院里,总觉得莫名心慌,这才带着一帮兄弟准备马上出城。
“大家都忍一忍,只要出了城,我们找个荒郊野外一躲。等明天早上,我们就去金陵。到时候,想怎么玩都行。”徐麻子怕这帮兄弟们有怨言,极力许诺着未来的美好日子。
“放心吧,大哥,咱们兄弟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就是,去哪里,干什么,还不是大哥你一句话的事情。兄弟,就是认你这个人。”
徐麻子听的也是受用,只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些赶路。
如今城内虽然放着烟花,街上到处都在热闹。可他们的打扮是在奇怪,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不说,手中还牵着一个女人。
是的,一个脖子上套着绳索的女人。
大庭广众下,徐麻子这帮人要是敢这样上街,扬州人可不得把他们生吞了不可。所以这帮人,只能尽走些小巷小道,一路摸索着前进。
好不容易来到巷子口,再往前就要涉水了。徐麻子谨慎的探出头,瞧了瞧四周没有人后,才缩回头跟兄弟们商议谁先过去探探路。
“多大点事,大哥,让我来。”
有名兄弟自告奋勇,几个箭步来到河边,用手扒拉着岸,一点点将身子融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