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准备厮杀的神情。没有丝毫情感,没有丝毫恐惧,强大到可怕。
虞云青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手上的剑刃也颤抖起来。
他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命令残余的十来名手下:“放信号!”
吱——砰!
烟花在京师的上空绽开,炸出一抹苍白刺目的颜色。
“虞抚使,是在等南镇抚司的三百名援兵?”沈玹的眸子仿佛浸透鲜血,蒙上一层暗红色。他不慌不忙,用缠着干净布条的手掌握住刀柄,沉声道:“可惜,是等不到了。”
话一落音,只见不远处的南镇抚司传来一声巨响,火光霎时滔天而起,竟如上午时东厂的遭遇一般,被火-药尽数炸毁!
“什么?”虞云青大惊,眼中映着火光,脸色霎时惨白,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难道虞抚使以为,偷袭这种事只有锦衣卫会做?你们炸毁的东厂只是本督精心准备的一座空壳子,实则我早已让吴有福等人撤出,埋伏在了你们的镇抚司中。”沈玹朝前一步,衣袍在风中发出猎猎的声响,宛如修罗般倨傲道:“南镇抚司三百零八人,本督可有杀错?”
三百零八人,一人不少……全被杀了!
虞云青连牙关都在发颤,剑刃也不住地颤抖,好几次险些划破萧长宁的皮肤!
萧长宁额间渗汗,她隔空与沈玹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艰难地吞咽一番,下定决心似的抬手,将手掌攀附在虞云青的手臂上,不动声色地摸到他握剑的拇指……
而后,她扳住他的拇指用力一折!
虞云青没想到她竟会这一招,登时发出一声闷哼,长剑哐当坠地,手臂的钳制亦松了不少!
就是现在!
萧长宁回想起当初沈玹教给她的防身招式,曲肘用力朝后一顶,准确无误地撞在虞云青肋下三寸的地方!
因极度的紧张和害怕,那一撞几乎用尽了萧长宁毕生的力气!虞云青大叫一声,只觉得半边身子一麻,扑通跪倒在地,半晌没能爬起来。
萧长宁迅速拾起他掉落的长剑,用力朝他脖子划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虞云青大骇,跌撞且狼狈地朝后一仰,堪堪避开之命一击。
萧长宁的剑刃只划破了他喉结处的一层皮,若是再深半寸,虞云青必死无疑!
一击不中,她已失了先机,萧长宁抖着手,双手因害怕而脱力,闭上眼睛喊道:“沈玹!”
冬风乍起,雪落无声,几道寒光闪过,十数名锦衣卫甚至还没来得及反抗便倒在了血泊中。沈玹眸光清冷,踏着他们的血泊和温热的尸首走来,而后腾身而起,拔刀斩向虞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