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李参谋看了看周围,有些担心的说道:“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好了,我会处理……”
“战士们在这里流血牺牲都不怕,我怕什么?”褚军长回答道:“战士们也是人,我也是人,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还有什么不敢来的?”
说着转身又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崔伟同志你知道你们打败了多少越鬼子吗?整整一个团哟……一个连打败了一个团,了不起”
”有一个团那么多?”虽说我知道围攻我们的越军人数不少,但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团。
“的确有一个团”李参谋长点了点头说道:“越军在你们方向投入了所有的预备队,还动用了所有幸存的坦克和火炮,这其中包括了一直挡在我们进攻方向上的两辆T62型坦克。崔伟同志,这一仗你们不但是保护住了毒气弹粉碎了越鬼子的阴谋,还在很大程度上的牵制了越军的精锐,使我们能够顺利的突破越军防线进而取得全面的胜利”
“其它的话以后再说”褚军长插话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去好好休息,把伤养好李参谋长……”
“到”
“安排崔营长他们回去的车派到了没有?”褚军长问了声。
“报告军长”李参谋尽量把声音压低,回答道:“我的考虑是这样的,现在残敌还没有肃清,如果是派车的话目标太大,所以我觉得……还是步行比较好伤员行动不方便的话,有担架……”
“有道理还是李参谋想得周到”褚军长点了点头,随后转向我说道:“崔伟同志,我知道你要跟战士们走在一起,我就不请你坐我的车喽,咱们回去再见”
“是”我应了声。
褚军长说的没错,这时候我的确不可能离开战士们独自坐车回去。
“崔营长”等褚军长走了之后,李参谋才问了声:“那些毒气弹没事吧”
“没事”
我在回答李参谋的同时,才猛然意识到褚军长从始至终都没有问一声关于毒气弹的事。他似乎对我很有信心,看到了我就知道毒气弹肯定安全,所以连问都不问一声。这也许就是褚军长的过人之处吧
为李参谋指出了毒气弹的位置,并告诉另一处我们埋下的十几枚毒气弹的位置后,我们就在卫生员和一个营的解放军的护送下往回走。
我们倒还成了受保护的对像了……本来我是建议李参谋让我们自己回去,只要派几个人带路就可以了,可是李参谋坚决不同意,按他的话说,就是我们已经在战场上立了天大的功劳,能活下来已经不容易了,他绝不能让我们再出什么状况。否则就算他肯原谅自己,王师长、褚军长,还有千千万万在谅山作战的解放军部队都不会原谅他的。
看李参谋说得那么严重,那我也就不再拒绝了,反正现在谅山的越军已经是全线崩溃,我军在前线也用不了那么多兵,不用也白不用
护送我的是个营长,李参谋只是简单的向我介绍了下他叫张永财,有什么事尽管让他去安排就催促我们下去了。
我也能体会到李参谋长的心情,连褚军长都不顾危险的亲自上来慰问我们这支队伍,那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还真是担当不起,所以能快一些让我们下去就不会再等半分。
“崔营长”
一边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就一边跟战士们无聊地分起了烟并点上。没想到这时张营长就上来了,他有些为难的对我说道:“能不能……让战士们配合一下,都别抽烟”
“唔”这时我才意识到其实受人保护也不是件愉快的事,于是当即命令战士们全都把烟熄了。
张营长一个劲的朝我道着谢,似乎只是这么一件小事就卖给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似的。
其实真要说起来,我是个营长他也是个营长,我们两个人其实根本就没有谁怕谁谁命令谁的这种说法。但现在看起来,张营长显然是很自觉的把我当成他的上级……
这也许就是我们打了这一场胜仗带来的好处吧后来我才发现其实还不只是张营长这样,我们一路往回走的时候,每经过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解放军就如临大敌般的四处戒严,甚至有些部队还派出了坦克部队护送……真让我们有了点哭笑不得。
回去的路与来的时候不同,过奇穷河的时候不是我们曾经战斗过的奇穷河大桥,而是一架铁轨钢架桥。从张营长那我知道,这就是同登经过谅山再通往河内的铁路桥,我军在这里也与越军发生过恶战,越军曾经一度想要炸毁这座大桥以达到阻止我军火车南下的目的,但都被我军大炮给死死封锁住而没有得逞。
这一切都可以从桥头靠南一侧方圆一千多米没有任何建筑物,只有一层层的重叠在一起的弹坑可以看得出来。这不禁让我产生了一点自豪感,曾几何时,我军在抗美援朝的战场上只有让敌人炮火封锁的可能,但是现在……我军也能做到用炮火封锁敌人了。
跨过了铁轨钢架桥就到了谅山南区,沿路的军人和民工也渐渐多了起来,到了这里张营长和他的战士们才不由松了一口气。不过让我有些奇怪的是……一路上的军人和民工都用一副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
“营长”阿尔子日冲着我打趣道:“看看其它人看咱们的眼神,他们以为咱们是俘虏呢”
“哦”听着阿尔子日的话我这才明白过来,我们现在全都穿着越军的军装,而且还被张营长一个营的部队夹在中间走,还别说……这看起来真像一队被押着回去的俘虏。只有一点不像,那就是我们身上还背着枪。
于是我不由苦笑了一下,下令道:“同志们都把越鬼子的帽子摘掉吧要不然等会就会有臭鸡蛋朝咱们飞过来了”
哄的一声,战士们不由自嘲的笑了起来,接着地上响起了一片铿铿咣咣的声音,越军的草帽式头盔丢了一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