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有许多偏僻小院子。这院子便是其中之一。
只有两个入口,皆有锦妃宫里的人把守。
两人又站在院子中间水池边,这距离根本听不清楚。
景雀前后看了看,确实没人。提起一口气,一跃而上,翻上矮墙,如猫一般轻轻落地。淡然地走向假山之后,听着二人谈话。
“哥哥初心是好的,”锦妃手里拿着鱼食,一点一点地洒向池子,“只是这事没有哥哥想的那么简单。”
“不知道娘娘在后宫听了什么消息?”锦海也觉得这事难办,不然不能着急找锦妃。
锦妃道:“西境勤王府,比我预想的要难对付。以为他们不在许都,许多事鞭长莫及……现在看来,即便是不在许都,他们也有自己的办法保得一时平安。”
“这话是怎么说的?”锦海不动。
锦妃道:“你知道这次西境勤王府与姚将军府带着齐刺史来许都贺寿,送来的寿礼是什么吗?”
锦海不在宫里,宫里的事当然不知道。
他茫然地摇摇头。
“他们让朝廷不要再以军饷的名义给西境军多发军饷与粮食了。而是直接把那些丧失了壮劳力的军户们直接登记在册,由朝廷供养。”锦妃轻轻一哂,“朝廷解决的西境将士们的后顾之忧,他们食君禄,受君恩,最后卖得是陛下的帐。你说这招高不高?”
“这么说,西境是自己把西境军的钳制手段,送到了陛下手上?”锦海恨地捶手,“我就知道蔚世子那般有恃无恐,一定是有什么后招!都怪我,在朝廷里没有更多盟友,不然这事我也不会顶上去。”
锦妃看向锦海,道:“哥哥这般做也是为了我,我铭记于心。”
“我这几日去兵部查了往年西境的军报,确实一到夏季,西境军便机警得很,边关异动,不敢松懈。”锦海急得直跺脚,“这事恐怕十有八九都是有心之人做的局,为的就是想趁着陛下寿礼之时圈住勤王府世子。但西境送来这一手杀手锏,寿宴之后,世子要回,陛下恐怕也不会阻拦啊!”
“那也未必。”
锦妃声音向景雀这边靠了靠,景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锦妃道:“这事还说不好,若是陛下想让世子回去,拿到西境送来的寿礼时,就应该发话了。可陛下没有,勤王府的事还没定论。哥哥把朝堂之上人人都避讳的事接过来,虽然不一定办得好,却也在陛下面前得了脸面。陛下怎么都要记我们锦家情。”
“唉,我现在哪敢想让陛下记情啊?”锦海长叹一声,“只要陛下、蔚世子、北寰言不在这事上对我有所怨怼才好。”
锦妃挑眉,看向锦海:“我们也不是如此被动,这些时日……”
“景大监?!”
景雀错愕回头,看见锦妃身边的侍女正往里来。
锦妃与锦海宫中私会,本是犯了大忌。
听见侍女在外面喊景大监,锦海吓得动都不敢动。
锦妃在宫里许久心思深沉,暗示锦海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