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琛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裴郁转头,看见那双黑曜石里流转的微芒。
“小裴哥哥,我和你看法一样。”沈行琛继续说,“如果凶手出于崇拜心理,那大概率会把它作为战利品带走,既然留下,就更像是仇恨,或者炫耀。”
“炫耀。”裴郁唇齿间玩味着这两个字。
沈行琛点点头,微笑灵动:
“就好像在说——你长了这个器官了不起吗?还不是被我割掉,给你殉葬。”
他说这话时,脑袋可爱地摇来晃去,眉梢眼角洋溢着一种轻快的得意,更显得他明眸皓齿,少年意气,裴郁不由看得入了神,一时间有些移不开视线。
“小裴哥哥。”沈行琛轻轻笑道,“你再这样看我,我就要在他们见证之下吻你了。当然,如果你不介意,那我求之不得。”
裴郁微微一怔,一句“我不介意”卡在喉咙口,被仅存的一丁点理智拉扯住,到底没有脱口而出。
稳住,裴郁——他默默对自己说——他的脸早就不要了,你的,还是先留下吧。
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及时将他思绪拉回,廖铭在他们身旁半蹲下来,口气严肃:
“还是一刀毙命?”
裴郁点头,将尸体胸前的锐器伤指给对方看:
“致命伤的位置接近,手法相似,凶器规格也大致相同,有很大可能性,与上一起案子是同一人所为。”
廖铭的神情并不见松弛:
“时间,能确定吗?”
裴郁将尸体上衣拉下来盖好,由于尸体正处于尸僵巅峰期,还颇费了几分力气。随即,他瞥了眼手表:
“初步推断,昨天晚上十点以后。”
“刚才我给气象局打了电话,”廖铭抿着唇,点点头,“昨晚十二点零五分开始降雨。暂且锁定死亡时间,十点到十二点。另外,死者的手机,钱包,也都不见了。”
“廖队长也不认为,凶手是为了钱?”裴郁听到沈行琛的尾音浅浅上扬,有种学生时代寻找同盟的隐隐期待。
“不像。”廖铭摇头,“这个年纪,能有多少钱。”
“兴许他是富二代呢。”沈行琛莞尔一笑,多少将空气中的紧张成分稀释了些。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廖铭说,语气略略放松下来,“查明真相之前,一切都只是推测。”
“我还是坚持之前的看法。”裴郁沉声道,“凶手下手稳准狠,死者几乎没有反抗余地,可见凶手目标明确,杀人和切割器官才是目的,取走钱财只是顺带,或是障眼法。”
“嗯。”廖铭应声表示认同,又向尸体的脸部细细瞅了瞅,“看起来像个大学生,很有可能就是传媒学院的。这样,”他视线转向裴郁,“你先和小唐小贺把尸体带回局里,我带豆花儿走一趟传媒学院,先确认死者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