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轻轻嗤一声:
“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不知道。”沈行琛摇摇头,“我有三四年没见过他了。大隐隐于市,对他来说很容易。”
裴郁又凝视对方半晌,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双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
他把报纸和照片收拾起来,利落而小心,没让报纸碰碎。
这毕竟曾是沈行琛的老窝,他想,即使对方弃如敝履,于他也是意义非凡。
正是这些油墨散淡,层层叠叠的报纸,把沈行琛从母亲手里接过来,穿山过水,千里迢迢,送到他的身边。
他立在床前胡思乱想,面前的人却把腰板挺得更直,与他视线平齐,伸出双手搭上他的肩,浅笑盈盈:
“你想知道何年是谁,怎么不直接来问我?”
“问你?”裴郁冷笑一声,“你嘴里有一句实话?”
“当然。”沈行琛的手不安分地伸向他前襟纽扣,咫尺距离间,他闻到对方身上清新诱惑的香水气息,争先恐后朝他呼吸道扑来,“我说——小裴哥哥你真厉害——这句可是真的。”
这话语里百转千回的暧昧意味,不禁令裴郁想起他说这话时的样子——喘息破碎,叫声凌乱,眼角微红,水光泛滥——实在是风光旖旎,风情万千。
他定一定心神,启唇吐出一个字:
“滚。”
“才不要。”沈行琛丝毫不以为意,双腿一动,便凑到了他身前,“这句话,我还没说够。”
温热气流拂过耳畔,心尖尖如过电般轻颤,裴郁却像早有免疫似地,不动如山,口气也并没缓和半分:
“给你个机会,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否则……”
一面说着,他一面轻轻揽住沈行琛纤细腰身,垂眸盯住对方眼睛,伸进衣摆,渐渐向下摸索。
“……怎么?”沈行琛的呼吸变得紊乱,尾音里带上细碎的气喘。
裴郁稍稍昂首,居高临下望着他:
“否则,我保证你往后再也没机会,说刚才那句话。”
话音没落,裴郁面色便倏然一凛,毫无预兆地将人推开。
看到沈行琛骤然跌坐回床上,他也没表现出半分怜香惜玉,而是自顾转身,将报纸和照片都放回标本室去,妥善保存。
等他稳定一下心绪,再次折返回卧室时,就看见沈行琛已经调整好状态,靠坐床头,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成为又圆又软的一坨。
见他回来,对方悄悄叹口气,一半不安一半期待地问道:
“小裴哥哥,那我全部坦白之后,你会继续和我好吗?”
裴郁瞥他一眼,也坐上床头,端直腰杆,盘起双腿,双手放上双膝,掌心向上,一副老僧入定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