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晚上风凉,有点冷。”
少见的端庄自持口气,裴郁却从中听出几分被刻意隐没的言不由衷。
“警察同志。”丁胜左右看了看,焦灼之态显而易见,“案我也报完了,我能走了不?”
裴郁看他一眼,凉凉道:
“赌桌上不知道害怕,欠了债才开始害怕?”
丁胜张着嘴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慌着摆手:
“没有没有,没赌……钱是我打台球欠的。”
裴郁垂眸,懒得揭穿他拙劣的借口:
“你最后一次见到孟三儿,是什么时候?”
丁胜一怔,整个人都变得紧绷起来:
“警察同志,你怀疑我?我可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裴郁抿抿唇,话语中不见感情起伏:
“回答我。”
“你可别冤枉我,让我想想……”丁胜歪着脑袋想了一阵,一拍大腿道,“上礼拜二……对,就是上礼拜二。那天晚上他上我家来,商量还钱的事儿,我留他喝了顿酒,完事儿他说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上周二,也就是七月十九号。
倒是符合对孟临溪死亡时间的推测,裴郁想。
“后来他要去哪儿?”裴郁追问。
丁胜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天我也喝得不少,连他啥时候走的都记不清了。”
“你也?”裴郁问,“他走的时候喝醉了?”
丁胜又皱着眉想了一会儿:
“反正喝得不少,走路老想摔倒。”
“谁能给你们证明?”裴郁问。
丁胜眼皮一耷:
“在家喝的,谁能证明,唯一能证明的人,这不跟这儿碎着一块子嘛。”
他一指那截断腿,表情灰败。
“那天晚上到现在,你再没见过他?”裴郁问。
“真没有。”丁胜使劲摇头,“警察同志,我人都送上门来了,还能糊弄你吗?要真是我弄的他,不得连夜逃跑么,还等着你们来抓我?我是冤枉的呀。”
见他面相和语调虽然油滑,却依旧保有几分诚实,裴郁想了想,便大手一挥,放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