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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示范？开什么玩笑！日本警方有什么可以成为他国表彰的事迹？如果真让大家看到他们的训练，我看全世界所有抢匪可能都会抢着来横滨，因为太好混了！&rdo;

响野就像正在旁观一场火灾而幸灾乐祸的观众：&ldo;县警为了恢复大家对他们的评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其实我真的很同情他们，拿那么微薄的薪水，案件却多如牛毛，再加上只要犯一点小错，大家就竭尽所能地指责批判，这种职业真是辛苦啊！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他们自己也常搞不清楚吧！我想，他们心里一定想对媒体怒吼：&lso;说得倒容易，自己来试试看啊！&rso;&rdo;

&ldo;说得一点也没错。&rdo;久远表示同意。

成濑笑着说：&ldo;好像是个很大型的演练，毕竟是示范演练，我还听说就像拍电影一样，真要搞成这样吗？&rdo;

&ldo;那哪叫演练？根本是表演啊！&rdo;久远试图想象演练当时的状况‐‐巡逻车团团围住银行，所有的警察都拿着枪高喊着：&ldo;快出来！&rdo;要歹徒束手就擒‐‐这根本就是老掉牙的电影手法嘛。不过这种既气派又单纯的画面也许很能打动一般人的心。

&ldo;但是，成濑，你从哪儿来的消息？演练的事已经对外发表了吗？&rdo;

&ldo;警方已经和我们区公所的宣传部门联络过了，他们希望演练当天的情况能完整刊载在我们的文宣上。纯粹是一个宣传演练，显然得做得有声有色，只是，我实在不认为这种演练有什么值得报导的。喔‐‐我是从认识的人那边听到消息的。&rdo;

响野站了起来：&ldo;真是件愉快的事。我们抢劫港洋银行是在演练的两星期前，好不容易县警想要重拾威信而演练，我们却选在前两个星期抢银行，这分明是找碴，让人家面子挂不住嘛。&rdo;

&ldo;这只不过是一个预先演练罢了！&rdo;成濑根本不把它当一回事。

这时祥子叹口气站了起来，她拍拍双手：&ldo;好了，关于浪漫理想的预演到此结束，大家该回去了！我也得回家喂狗了！&rdo;口气像个老师似的。

&ldo;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响野哥家里的狗狗还好吗？&rdo;久远想起那只见过好几次的可爱杂种狗。

它是只体力很差的狗，稍微散个步，马上就累得气喘吁吁，但食欲却很旺盛，而且相当忠诚。不过它最得久远喜爱的，是它有副哲学家的风貌。

祥子回答：&ldo;虽然有点年纪，不过精神还不错，它会很长寿的！&rdo;

&ldo;比起浪漫理想，还是狗比较重要。&rdo;响野大声说道。

他到底在说什么呀，久远不解地搔搔头。

成濑2

【火星】：太阳系行星之一，是一颗外围轨道离地球很近的红色星球，自转时间二十四小时三十七分；绕行太阳一周需时六百八十七天。直径约是地球的一半，质量约十分之一，人口约两倍，文明程度大约相同。

成濑坐在副驾驶座看着车窗外，天空几乎全被云层遮蔽，虽然灰沉沉的，但还不至于给人前途晦暗的感觉。相反地，倒有几分像从高空窥视银行抢匪如何进行抢案，露出微笑的脸庞。

雪子开的是辆旧款汽车，好像是从平塚那里找来的。曾看过几次雪子偷车的手法，她只需把一支像扁平钳子的东西，插进驾驶座窗户的空隙里稍稍转动一下，再用垂在钳子下方像钓钩般的针打开车锁，无论动作或技术都堪称一流。然后把线路连接起来，车子马上可以上路，除了这一招，有时候她也会用模型打造车钥匙。雪子常常自嘲地说，年轻时混街头的日子，常遇到许多地痞流氓之流，他们总是很自傲地把绝活教给她，后来多练习几次自然驾轻就熟。

&ldo;车牌已经换过了！&rdo;雪子确认后立刻回答。

&ldo;真是不同凡响。怎么车子一经你开，就变得这么生气蓬勃哩！&rdo;

&ldo;久远，你真懂车子的情绪吗？&rdo;坐在后座的响野说。

&ldo;我当然懂！&rdo;

成濑说：&ldo;久远，你真是无所不懂啊！狗的情绪，你懂；鹿濒临灭绝时的愤怒，你也懂；而最懂忠志的大概也是久远你吧！&rdo;

&ldo;关于自闭症这种疾病，好像是直到近年，才比较被医界确实掌握。是一九四三年精神学家李欧&iddot;卡纳（leokanner）在杂志首度发表的。&rdo;响野说道。

比起说一些客套又愚蠢的同情话，响野起不了作用的知识对成濑而言反而比较受用：&ldo;真是不可思议的疾病。&rdo;

&ldo;说它是&lso;疾病&rso;，感觉好像非进行治愈不可，我实在不喜欢这种说法。&rdo;久远说道。

&ldo;那是属于一种中枢神经障碍。&rdo;成濑说话的口气俨然像个医生。

他想起夫妻俩第一次一起走进医院时的情景。当诊断确定为&ldo;自闭症&rdo;时，他们受到相当大的打击，不过一想到&ldo;幸好不是重大疾病&rdo;时，欣慰感油然而生；只是&ldo;这到底是一种什么障碍&rdo;的不安情绪也夹杂其中。他似笑非笑地面对着妻子，她也以同样表情侧头看着他‐‐他们对自闭症毫无所知。无知有时候可以变成一项武器，能够带来勇气，但有时也会让人承受不必要的不安。&ldo;自闭症&rdo;‐‐从字面上来看，很多人会误以为是&ldo;把自己关在家里的灰暗疾病&rdo;，甚至还有人以为它是忧郁症的一种。成濑自己原本也这么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