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拉却说:“不。”
她缓缓地转头。现在,她才不在乎兰顿的想法。准确说,父亲的遭遇、母亲的死让她恨不得整个兽部就地毁灭。
“克拉雷!”兰顿愤怒地喊道。
诺拉脚步一顿……兰顿竟喊出了她的姓氏。
不过,她转念又想明白了。
刚刚又是她使用雷阵,又是母亲施展预知,如果兰顿对她的身份毫无察觉,那才奇怪了。
诺拉继续拖着兰顿,一声不吭。兰顿则瞪着矮他快两个头的女孩,愤怒地抿起了唇。
他们踩过了漫着阴影的杂草,裹着泥泞的土径。
在一片长草丛生的山坡后,诺拉最终找到了母亲所说的地方。
“到了。”那里是一扇被铁索紧紧咬住的木门。密布的结界在诺拉指尖触及时才可见。她念出了一道由母亲告知、一路上铭记于心的咒语,随即一滴血从她的指尖滑落,渗入结界。
轰!木门应声打开,浸出一片阴暗。
“……你要带我去哪里?!”
兰顿朝里面看了眼,声线紧绷,“你知道结了‘灵庇契’后,你重伤了我,你自己也会重伤吗?”
“那又怎么样?过来。”
诺拉听到灵庇契就生气。算计。她被他算计了。
兰顿却依然一动不动。诺拉不耐烦地抬手,喊道:“臣服。”
随她话音落下,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从天而降,扑到兰顿身上时又化为了有形。其如同牢笼和锁链,瞬间压制住了他,令他半跪了下来,在诺拉面前作出“臣服”的姿态。
这正是“臣服契”的力量之一:
主人可以任意对臣服者形成压制。
兰顿的脸色瞬间白了,染血的翅膀也颤抖起来。诺拉看出他是气的。
也是,兽部高贵的圣子,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经历?
而看到兰顿这副模样,诺拉之前因为被算计的郁气散了不少。她突然很想学着他之前的表情,露出个轻慢的笑容,让他更难受些,但随即她心里却咯噔一声。
诺拉又想起了母亲。
在过去,母亲总教导她不要利用身份或地位去任意折辱任何人的人格,因为这些优越都并非是永久的。给别人的,总有一天可能会被还回来。
“算了。”诺拉撇下嘴角,撤去了压制。
她又抬头对那恶兽说:“如果不想再尝到‘压制’的滋味,就自己进去。”
她让步了。但兰顿却冷冷地抬头,手臂拉拽锁链,声音从牙缝中出来。
“你……你之后,最好企盼不要有解开契约的那一天。”
“不然那一天……我会让你尝到我现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