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得很。
这两个人高中一个老师教,大学又同系,倒真应了网上那句相识甚早,情分深远了。
话音刚落,钟衡一愣,立刻偏头看向祝深,仔细辨别他面上的情绪。
结婚以后,祝深也唤过他不少次钟生,有逢场作戏,有轻佻作弄,有耍赖撒娇,可独独没有生气反语。
尽管眼下他唇角带着笑,可钟衡知道,他这笑是没进眼底的。顿了顿,钟衡对程展眉说:“他们的大扫除快结束了。”
程展眉笑容一僵,听出了钟衡的后半句。
你该离开了。
可是……程展眉攥紧了手心,为什么啊?
或许她该与懵懂无知的年轻女孩一样佯装糊涂,假装听不懂钟衡的弦外之意,再在这里多逗留一会儿。
可她知道,钟衡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孩儿。
又看了眼祝深,一双含勾的眼,一只微翘的唇,他一笑,天然带着三分狡黠,像是在苍茫雪中支起了网,漫不经心地洒下几点包谷,总有傻鸟连谷子都不吃了,拼了命地往网子里撞。
可她从小被教导要端方自持,要做一个大家闺秀,她有她的傲气,她绝不会是第二个如意山上的祝小少爷。
也再没有人能成为得了她。
“嗯。”松开了手,直起了背,她便顺着钟衡那话抬手看了眼腕表:“是不早了,我该走了。”
钟衡朝她点了点头,随后的目光便再不分与她半束了。
程展眉咬着牙,抬着头,握紧了掌心,一步一步走向前台。
老板娘正在打包蛋糕,见她来了,对她一笑:“马上好了,要用什么颜色的彩带啊?”
程展眉心不在焉地回头偷偷看了角落的长桌一眼。
祝深斜倚在沙发上正吃芝士蛋糕,钟衡坐得端正,却将头微微扭向他,似是含着笑的。
“小姐,小姐?你要用什么颜色的彩带啊?”老板娘见她出神,便又问了一句。
“都可以的。”程展眉叹了口气说。
反正她这一趟来也不是为的去学校送这么一个蛋糕。
可不就是这样么,听到一点半点的有关他的消息,便什么都顾不上,驱车绕了半座城,编出拙劣的借口,跑到这里来找他。
直到见到了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老板娘将蛋糕递给她,她接了过去,重新挤出了笑说:“二位慢用,我先走了。”
钟衡淡淡点头,祝深与她挥手。
程展眉转身,敛了笑意,挺直了背,推门走了出去。
直到走到卓尔门口,看了看手中的蛋糕,她自嘲地将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扬长而去。
以后不要做这么蠢的事情了。
经程展眉这么一打断,祝深已问不出有关钟衡从前送芝士蛋糕给人的问题了。程展眉与钟衡认识得这样早,指不定那芝士蛋糕就是给她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