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记得,为师日元为火。以‘丑’为库,以‘末’冲开,千万别找错了人。”千衍道。
陆落知道她师父取笑她,她也跟着笑了笑。
笑着,眼角又湿了。
“怎么?”
“舍不得您。”陆落抹着眼泪,如实回答。
“傻孩子。”师父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带着欣慰。
对于死亡,千衍是种极其平淡的态度,就好像出趟远门,再过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就回来。
他叮嘱陆落看管好家。
平常人根本踏不进山门。需要陆落维护的。是山下那个庄子。
说起田庄,千衍就多交代了几句:“他们世世代代在此地,生儿育女,耕田织布。就像你我的香火。我哪怕离开再久。也要照料好他们。香火不能断。”
陆落点点头:“您放心。”
千衍始终记得年初的时候。柏兮指责他不疼爱陆落,对陆落太狠了。
他心中至今还有个疙瘩。
他对陆落的疼爱,不比任何人少。可他太严厉了。
想到这里,千衍叹了口气:“这两年辛苦了你,我不是一个慈父。。。。。。。”
“师父,您对我的心,我都明白的!”陆落道,“我听山下的老人说,鹰会把雏鹰从高高的山崖上扔下了,雏鹰想要活命,就得拼命扑闪翅膀。
翅膀在生死一线的扑闪之下,充血而强健,以后就能遨游九天,否则永远只能飞过燕子。
父母对孩子最大的恩情,不是宠溺,而是栽培。鹰尚且知道培子,何况是您?师父,多谢您栽培我,您是个慈父!”
柏兮正巧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千衍的屋外。
陆落的话,他也听到了。
柏兮很赞同陆落的话,一个人对另一个最大的恩情,的确不是疼爱,而是栽培。
培养她,才是真的疼她。
曾经,没有人培养过柏兮,唯一培养过他的孔雀河道术士,却被他亲哥哥杀了。。。。。。。
柏兮站着没动。
而里头的陆落和千衍,都知道他来了,私密话就不说了。
陆落和师父推心置腹,记牢了师父的生辰八字和宿相,将来能在转世中找到他。
师父渐渐累了,阖眼打盹。
陆落替他盖好被子,熄灭了烛火,漫步走出屋子。
屋檐下挂了盏灯笼,橘红色的光铺陈在雪光映衬的地面上。
柏兮依靠着走廊中的柱子,背对陆落。
风掀起他的衣摆,让陆落留意到了他。
陆落转到柱子后面,见柏兮放空目光,呆呆望着远处黢黑的山脉,她拉他的袖子,悄声道:“师父睡了,走吧,别打扰他。”
柏兮就跟着陆落走了。
他们俩仍在大殿里守夜,守到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