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吓吓他们。”柏兮道,“以后他们再找过来,你吃了亏别找我哭。”
“我自会防备。”陆落翻了个白眼。
他们这厢说完,倚竹已经把桌上的汤汤水水,吃得一干二净,还意犹未尽咂摸着嘴巴,望着陆落。
陆落知道她没有吃饱。就摸了下她的脑袋。道:“晚上少吃些,免得积食了,明天晌午我们去吃好的。”
倚竹高兴起来,眼睛亮晶晶的。连连点头:“好。”
柏兮撇撇嘴。觉得陆落养倚竹。跟养条狗似的。
当初他大怒之下,差点将倚竹弄疯了,作为对陆落的警告。
可他一念之仁。放过了倚竹,陆落从此就他多了份感激。
倚竹也不记得那天的事了,甚至不记得柏兮了,看到柏兮她也不害怕。
话说完了,柏兮起身离开。
陆落和倚竹简单的梳洗之后,也躺下了,两人并头而睡。
倚竹没有心思,倒头就睡着了,陆落则想着隔壁住的那些人,一直留着心,压根儿没有睡意。
客栈渐渐安静了,静得能听闻远处的蛙鸣。
灯火渐渐熄了,月色就从雕花窗棂的薄纱透进来。
陆落听到了敲更的声音。
快到了三更,她堪堪想要入睡,倏然一阵尖锐急促的叫声,从走廊的尽头传过来。
倚竹猛然就醒了,十分的惊觉。
陆落也坐起来。
“姑娘,怎么了?”倚竹揉着惺忪睡眼,起身要下床。
陆落按住了她,道:“无妨,你先别动,我去看看。”
尖锐的叫声越发凄厉,似人掉入了油锅里煎炸,那种蚀骨钻心的痛,从一个人的胸腔里迸发出来。
陆落听得心尖微缩,头皮发麻。
她将宽大的风氅披在肩头,罩住了她的银发,推门出去。
走廊的尽头,月色与孤灯照出昏晕的光,陆落看见一个三旬的男人,正在凄厉狂吼,使劲去挠自己的脸、抓自己的头发,似疯癫了般。
隔壁六个房间的人,全部出来了,都围着他,想要拉住他。
“七叔,七叔!”有个男孩子焦虑又失措,想要去阻止男人对自己的折磨。
结果,那男人挥手就是一拳,清脆打在男孩子的鼻梁上。
鼻梁打歪了,男孩子鼻血流了下来。鼻子酸痛,眼泪就忍不住,男孩子一脸泪一脸血,疼得弯下了腰。
有人就扶住了这男孩子。
其他人继续去拉那个中年男人:“七老爷。。。。。。”
所有人都乱成了一团。
最后,二楼和一楼的房客也听说了,纷纷上来看热闹,把掌柜也惊动了。
那群人中,有个壮实的汉子,在七老爷的后颈处猛然敲了一记,暂时把他打晕了。
掌柜和伙计们也将看热闹的人都疏散了。
陆落蹙眉,对方的人留意到了她,不少人望过来,毕竟她的装扮很奇怪。
她不穿风氅,一头银发惹人注意;穿了风氅遮住了头发,又显得鬼鬼祟祟。
陆落折身回房。
转身间,她瞧见了柏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