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唰的雪白。
丹刀大步上前,单膝跪地,取下封住莱叔嘴巴的胶带,满脸心疼地握住他的双臂。
“莱叔,我来晚了,让您受苦了,都怪我的不是,您尽管骂我吧。”
莱叔冷哼一声,不吃他这套。
丹刀:“莱叔,您跟了老头子,额,不对,我父亲一辈子了,有功劳有苦劳,跟我回去吧,我一定会好好孝敬您,让您安享晚年的。”
情深意切的模样差点连狗都信了。
莱叔知道他今天没命走出这栋房子,黄浊的眼珠子转了装,看向白墨,又看向他,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
丹刀喜出望外,“那莱叔,我父亲留下的东西,您知道在哪里吗?”
莱叔又点头,让他靠近点说。
丹刀凑近,莱叔在他的耳边低语。
说着,丹刀神情严肃。
他站起身俯视莱叔,再无亲昵,苦恼地“嘶”了声,像在分辨莱叔的话是否可信,视线在大厅每个人脸上逡巡一圈,最后把狐疑的、猜忌的目光投向白墨。
白墨蹙眉:“你这个眼神,什么意思?”
丹刀眉头拧成一股,走向白墨,说:“莱叔说,他把东西下落告诉你了,但是你威胁他不可以告诉我。”
“呵。”
白墨讽笑:“你信这种话?”
“人说的话可以是假的,但人眼睛看到的可都是真的。”丹刀话里有话道,撇向门外已然墨色沉沉的黑夜。
他突然靠过去,把白墨掰近,在他耳边说:“外面埋伏了不少人吧。”
“我也带了人来,不如让他们比一比谁更训练有素?”
涂散看到白墨指尖小小抽动了一下。
缜密如他,不可能露出破绽让丹刀察觉,除非他们中间,有人通风报信了。
白墨斜斜飞了他一眼,“可以。”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丹刀用力拍着白墨肩膀。
“哈哈哈哈——”
而白墨看着丹刀挑衅且嘲弄的笑,一言不发。
但“有埋伏”三个字结结实实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到了,所有人各怀鬼胎,偷偷探向离手最近的武器。
无数条视线在大厅交汇、摩擦、碰撞,空气里的水分仿佛被抽干,干燥焦灼的气氛让人胸口闷堵,每个人都在等,谁也不想先出手——现在就差一个火星子,打响混战的号角。
“砰!——”
尖锐的枪声刺激耳膜。
丹刀的笑声戛然而止,下意识伸向腰后掏枪,眼角闪过一道银光,还没碰到枪柄,一把军刀眨眼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一动,刀就往皮肤里割入三分。
两方人马都拿出武器,以大厅中央为分界线,迅速各据一边,紧张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