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的人呢?
别人是否也能熬过这场恶梦?
胡铁花摸索着,去找火折子。
火折子也不知跌到哪里去了,在如此黑暗中,哪里能找得到?
这时他还没有听到楚留香找鼻烟壶的故事,所以也想不到要用“鼻子”去找——火折子也有味道的。
硫磺硝石的味道。
他正在想法子,火光忽然亮了。
一个人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火折子,赫然竟是东三娘。
胡铁花征伎,呆呆的瞧着她,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东三娘面上却连一点表情都没有,淡淡地道:“这火折子很好,用的是上好的硫磺,所以连味道都是香的。”
火光在摇晃,是哪里来的风?
胡铁花转过头,立刻又欢喜得几乎叫了起来。
石门竟已开了。
楚留香的人还靠在门口,眨着眼睛,似乎已睡着。
他全身也已湿透,看来是疲倦不堪,但嘴角却带着笑。
门口还有两个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着根棒子,棒子业已折断,人也已例在地上,四肢扭曲着,缩成一团。
他们显然也发现石门开了,正想冲过来关门,但一冲过来,就被那可怕的声音所击例。
这石门也是被这场震动的力量,再加上楚留香本身的真力所震开的。
无论多可怕的人,你只要懂得如何去降伏他,他就是你的奴隶,无论多可怕的力量,你只要懂得如何去利用,它也会变得属于你。
楚留香一向很懂得这道理。
张三呢?
张三人就像是只粽子般缩在角落里。
高亚男就躺在胡铁花的脚下,已能挣扎着站起来。
女人对于痛苦的忍耐力,的确要比男人强些。
最惨的还是英万里。
他的头已被自己撞破,两只“白衣神耳”也被攫了下来。
他只剩下了一只手,自然不能掩住两只耳朵。
何况,“白衣神耳”是用合金打再嵌入耳骨的,传音最灵敏,他就算能用手挡,也挡不住那音波。
他剩下来的一只手紧紧抓住贝子长的手。
这是他要抓的逃犯,他无论是死是活,也绝不会放过他!
勾子长已晕了过去。
东三娘将火折子慢慢的交给胡铁花,慢慢的转身向门外走。
楚留香突然清醒了,拉住她的手,柔声道:“你怪我骗了你?”
东三娘笑了笑,道:“我怎会怪你,你……你本是好意。”
她笑得很温柔,也很凄凉,缓缓接着道:“你们都是好人,我永远都感激……”
楚留香道:“那么……你为何要走?”
东三娘沉默了很久,凄然道:“我能不走么?你看到我不呕心?”
楚留香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只看到了你的心。只知道你的心比任何人都美得多,这就已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