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姨怕大家饿着,起身打算去外面买些吃的,陈叔腰腿不好,不能久坐,干脆就背手在走廊来回地走;陆旗看向宁宴随,后者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如同静止的雕像一般。
“喝点水?”太久没开口,陆旗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嘶哑,“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你从早上开始就没进过水。”
宁宴随接过喝了两口,“还有两个小时,你去休息室待会儿,等快出来了我叫你。”
陆旗说:“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着。”
“好。”
手术预计的结束时间到了,陆旗眉眼一动,抬眼看向上方,红色的指示灯依然亮着,没有任何变化。
“时间肯定没有那么准确的,”苏姨绞着手,不知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过会儿就出来了。”
又过去半小时,手术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护士急匆匆从里面走出来,陈叔见状上门问道:“里面的患者怎么样了?”
护士带着托盘又快步走回手术室,留下一句:“没结束,医生还在解决。”
一句话又把四个人的心拉高,更觉度日如年,终于,夜幕缓缓降临,医院的白炽灯亮起,红灯忽地暗下来,手术结束了。
宁宴随和陆旗快步走上前,前者对最先出来的约翰医生道:“……我妹妹怎么样了?”
约翰医生面带疲色,但仍旧慈善地笑笑,“手术很成功,伤口愈合率预估95左右,如无意外,两周后就可以出院了。”
刹那间,几人心里的石头落下,陆旗攥紧宁宴随的胳膊的手松开,眼眶蓦地一红,“好,谢谢您。”
昏睡中的宁秋秋被推出来,她的半张脸被纱布紧紧缠着,另外半张眉眼恬静美好,一旁的苏姨声音难掩激动,“我的秋秋啊!先生和夫人终于可以放心了……”
玄武医院外围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郁茗在宾利内静静坐着,听着属下的汇报,他脸上终于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知道了,回去吧。”
宁秋秋的麻药劲第二天才能过,几人的精神紧绷一天,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陆旗正要上车,宁宴随忽然道:“回去你来开吧。”
陆旗抬眼,什么也没问,“好。”
宁宴随坐上副驾,陆旗系好安全带,正要启动车子,身旁的人忽然一动,侧身把陆旗搂进怀里。
后者的下巴撞到他肩膀也不觉痛,低低地笑出声:“这么开心?”
听着对方语气里掩盖不住的笑意,宁宴随也轻笑了声,“你不也一样。”
“秋秋是个有福气的女孩子,”陆旗说,“有我们为她保驾护航,她以后的人生一定会非常顺利的。”
“……昨晚我一直在想,秋秋的手术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我想了很久,”
宁宴随说,“天快亮的时候我想通了,手术一定会成功,因为不仅有我们,爸妈也在天上保佑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