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佑,你什么时候变成东厂的人了?”她暗骂他偷听的行为像明朝太监。
“你要离开纽约?”于佑的表情很是复杂。
“你不是全听见了还多此一举问什么!”
“如果是因为我跟你说的那些话,我收回,这一段期间你为仲齐付出的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自己说错话,我向你道歉。”于佑真心道,试图留住她。
“站在仲齐的朋友立场上,你没有做错什么。”凌云挑眉睥睨地瞧着他。“我讨厌事后说抱歉的人。什么对不起、抱歉的话,在我听来不过是做错事的人为了减轻自己的内疚才说的话,我不会接受。”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留下来?”
“我会离开不是因为你的缘故,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要走要留不会为了谁,除了我自己。”她一向我行我素。“令天我要走是因为我不认为和仲齐会有什么好结局,他没有办法接受我不愿被人束缚的个性,还有自由来去的作风,硬要留我在他身边哪也不能去──这不符合我的生活方式。之前因为你的一番话,我勉强自己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但是我想现在应该不需要了。”
“你不爱他?”
“我爱他,他是个值得爱的人,但是他无法给我一片自由呼吸的天空。”仰望天幕,点点繁星,她有多久不曾躺在草地上放松自己地欣赏了?
感觉自由,似乎是上辈子的事那么遥远。
“凌云?”
“我与他不会有结果的。我要的他不能给,他要的我也不可能会给,如果硬是勉强凑在一起,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这点你应该明白。”
他明白,但是无法理解为什么爱他却又要离开他。“你离开他会伤心。”
“好朋友就在这时候发挥功用啦!”上前拍拍他肩膀,凌云呵呵笑道:“你以为朋友是拿来做什么的,就是这时候特持别好用。有你们在,他不会难过太久,要不你就尽量找些事给他做,等他忙翻天就不会记得有我这个人了。”
“谁都忘不了你。”她的存在特殊且少有,没有人能像她这样,明明凡事漫不经心,却能在别人眼里留下强烈的印象。
飘泊的天性,说留就留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点愁肠,潇洒自若仿佛什么都放得开,又自信得好象什么都抓得住。
“你会是他心里最大的伤。”
“男人多少都要受点伤才会变得更沉稳。”凌云笑眯起眼,面对他时没有一丝记恨的怨怼,不知道是藏得很好,还是根本没有?“我期待你们变得更成熟、更有魅力,别让我失望。”
“你会恨我吗?”
“说这个字太严重了,相聚、分离──如果没有这些,人生哪来的趣味可言?”
于佑笑出声:“你才几岁啊!净说老气横秋的话。”
“不偏不倚,今天刚好满二十。”她笑说,看看手表。“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拜。”
挥一挥手,她什么都没带走,只留下回忆。
于佑目送逐渐消失的背影,内疚感更深。
凌云──严格说来,他是欣赏她的,那样自由不羁、奔放自我的生活方式,他是羡艳的,只是每个人有他自己的包袱和生活方式,并非每个人都能像她那样生活。他不是,骆仲齐也不是。
这是他的私心,所以──
对不起。他只能在心里这么说。
在主持人宣布优胜团体及其作品之后,骆仲齐一行人成为镁光灯注目的焦点。
骆仲齐难掩兴奋地和伙伴相互拥抱,视线巡过身周,闪着雀悦的眸光微黯,侧身向苏珊娜附耳问:“凌还没来吗?”
“嗯、晚一点、晚一点。”苏珊娜下意识捏紧手中的信。同时也很感动。
即使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凌还是对齐充满信心,认定他会是胜利者。
幸好没让凌失望。她想着。
“真希望她能看见这一幕。”骆仲齐笑道:“少了她狂放的笑声总觉得怪。”
“是、是啊。”她僵着脸陪笑,突然觉得被蒙在鼓里的他有点可怜。
但这也是他自找,谁叫他自私地想锁住一个自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