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玮将筒向他一伸,怪叫道:“送你三枚夺命神针。”
老道识货,吃了一惊,赶忙收剑向侧急闪,振剑护身。
安平恰好在这瞬间跃过,落地再次腾身而起,跃向窗台。
欧阳玮向侧移,留出空隙,叫道:“下去,两丈高。”
声出,“克”一声崩簧响,这次方真的发出三枚夺命神针,先前发觉上当的天长羽士刚向前抢,不由心胆俱寒,火速仆倒躲避。
后面的生死判也知道利害,向上跃起回避。
天龙神僧发觉得晚一刹那,“嚓”一声在外肩挨了一针,针穿肉而过,他“啊”一声怪叫,禅杖失手坠地。
安平落下窗台,低喝道:“小兄弟你先走,我断后,快!”
小家伙飞身而下,两人越屋脊而逃。降下城根,绕城根的小街巷向东面一溜烟似的逃之夭夭。
京师的贴刑官在烟波楼捉拿要犯,在九江城已不是秘密,附近的人在心里上早有准备,不以为怪。俗语说:公道自在人心,确是半点不假。当地的平民百姓对三厂的人恨之入骨,没有人肯和他们合作,眼睁睁地注视着两人穿巷越房而走,不但不加阻拦,也不声张,甚至对追来的人故意指向相反的方向追赶。因此越过了三条巷子,后面追的人已经失去踪迹。
两人落荒而走,向东南角郊野如飞而遁。九江一带安平不算陌生,进入一座树林,他解下包裹说:“小兄弟,歇会儿,前面不远是龙开河。咱们该已到了安全地带了。”
欧阳玮在一株树根下落坐,恨恨地说:“那水贼雷方可恶,下次相逢,我非宰了他不可。”
“真是他在捣鬼?”安平问。
“怎么不是他?我在船上看到他跟踪你的背影,所以才出声警告你。”
“利令智昏,这种人早晚不会有好结果的。”安平感慨地说,心情十分沉重。
“哼!我可饶他不过。”小家伙恨声说。
“小兄弟,真抱歉,这次多亏你及时出现抢得退路,不然后果可怕,耽搁你的行程,愚兄甚感不安。”
“你这人太婆婆妈妈,在船上你救了我,我可并未挂在嘴上,不必再提了。我不打算到南京了,夏大哥,你目前准备作何打算?”
“我要先到庐山走走,还没有其他的打算。你呢?”
“我……我想跟你在江湖中闯荡闯荡。”
“跟我在江湖中闯荡?我根本就不是江湖人。”
“你已树了不少仇敌,三厂的人都在找你,你如不躲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藏身,便得在江湖中闯荡。你在楼上和狗官所说的话,我躲在窗外全听到了,你不会放弃找寻两位东主的,是么?”
“不错,我不会罢手的。”
“那不是正好么?咱们同过患难,正好联袂闯荡江湖。”
“我反对,你最好赶快回家。”
“我才不回家呢。”小家伙倔强地说。
“你要回家的,而且必须尽速赶回。你用夺命神针在烟波楼打了内厂的人,他们岂肯就此于休?必将行文辰州,惟你爷爷是问,赶慢一步,说不定家破人亡,悔之晚矣!””
小家伙悚然而惊,脸色变了,一蹦而起急急地说:“一言惊醒梦中人,大哥,我得走。”
“小兄弟,沿途小心在意,祝你顺风,后会有期。不可沿途耽搁,务必赶先一步,官府的急报驿传每天可走三四百里,所以你得加快些。”
“大哥珍重,我这就走。”欧阳玮匆匆地说,行礼而别。
府城中,巡捕大举出动,逃走了要犯,那还了得?官兵首先封锁了东西码头,然后快马传信湖口、南康、瑞昌三条官道的各地巡检司,严拿要犯夏安平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