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幽浅笑出声,指腹揉开了她的眉心,以为她是怀疑甬道走不出去,一本正经道:
“自从知道此处开始,朕就一直让人守着甬道尽头,不仅能防着有心之人,还以备不时之需。”
见他较真的模样,陆嘉念终于从心绪中抽身,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看来是不可能问出什么了,留在前世的只有她一人。
陆嘉念暂且放下方才的念头,忧惧地靠在他的臂膀上,岔开话题道:
“我自然信你,只是当真到了这个地步吗?”
燕北军队的实力,她前世今生皆是见识过的,堪称骁勇善战,势如破竹。
陆言清究竟有多少能耐,竟能统帅越州,以残躯与之抗衡?
甚至连陆景幽,都开始为她思忖其后路了。
“当然不是,皇姐多虑了。”
陆景幽放下烛台,腾出双手,一把将皇姐揽入怀中,抚摸着柔顺墨发,声音沉稳安定,道:
“朕怕皇姐忧心性命,所以先带你来看一眼,往后也能安心些。”
陆嘉念的面容埋在他的心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传入耳畔,唇角微微勾起,乖顺地摩挲一下。
其实比起性命,她更害怕的是失去。
失去今生来之不易的安稳,失去揭开谜团后的光阴,失去为她改变的陆景幽。
死亡固然可怕,午夜梦回,她还是会想起前世惨死之状。
但是,只要今生与他并肩而行,一切都变得坦荡起来。
“但愿这个地方,此生都不会用得上。”
陆嘉念与他相视一笑,继而垂下眼眸,任由他扶着迈上石阶,朝着原路回去了。
日子一晃眼过去,她在漱玉宫打发时间,时常打探越州的消息,皇兄都被她扰得不得清净。
但是得来的消息不算乐观,那群人从越州起就兵分几路,在山野沼泽间隐蔽行踪,会合与疏散没有定数。
沿途州县与京城都出动不少兵力,奈何敌暗我明,收效甚微。
听闻近日来,陆言清与一队人马的踪迹终于暴露,却已经在离京城不远不近的陈州了。
陆嘉念暗暗着急,但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沉下心绪守着漱玉宫。
兴许是此事愈发严重,陆景幽忙碌起来。
白日里几乎无法相见,只有深更半夜,才满身疲惫地搂着她入睡。
陆嘉念大抵摸清了时间,打发了身边的宫人,独自候着。
夏日接近尾声,暑气渐渐消散,夜幕笼罩的庭院开阔凉爽。
漫天繁星璀璨闪烁,蝉鸣轻柔地此起彼伏,听得陆嘉念眼皮打架,伏在石桌上打瞌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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