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动作麻利点!“
柳叶瞧见陆嘉念脸色愈发不好,赶忙打住了喜娘的话头,一个劲朝她使眼色。
整顿完毕之时,天已经大亮了。
陆嘉念一身红妆,静静坐在梳妆镜前,以更衣为由不让外人进来,压低声音问道:
“他呢?还是找不着人吗?”
”殿下,奴婢日没见到他了,眼下寻遍漱玉宫还是没影儿。“
柳叶知道她问的是谁,焦急地观察殿外动静,遗憾道:
“时辰到了,咱们必须走了。”
陆嘉念闷闷地应了一声,注视着铜镜中眸光闪着晶莹的面容,任由他们盖上盖头。
她以为,陆景幽既然唤她一声“皇姐”,她亦是真心待他,这时候应当来送一送。
姐弟一场,他还说准备了新婚贺礼呢。
只可惜,她没时间等下去,应该也等不到了。
这个骗子,没看到她身穿嫁衣的模样,是他的损失。
陆嘉念坐上了轿子,随着气派的队伍出了皇宫。
按照大梁的规矩,嫡亲公主皆是下嫁,在宫中拜别双亲后,是否当众迎亲拜堂由自己定夺。
尽管大多为了给夫家体面,仍然循规蹈矩,陆嘉念却再也勉强不起来,推说身子不适,让人直接抬去后院歇息。
前厅嘈杂不堪,锣鼓声、道贺声与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陆言梭其中不亦乐乎,礼数周全博人喜爱,打消了众人疑心,无人再提公主不愿拜堂之事。
天色一分分暗下来,陆嘉念等得百无聊赖、饥肠辘辘,干脆丢弃礼数,擅自掀开盖头,褪去沉重金冠,用了些糕饼和茶水充饥。
兴许是起得太早,白日里又耗费心神,应酬之声就像催眠一般,引得她哈欠连连,趴在桌上小憩。
所有的烦忧和吵闹都暂且摒弃,她此刻只想清净一下,纵着自己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似是有人抚摸逗弄,惹得她酥痒发笑,翻来覆去睡不踏实。
半梦半醒间,夜幕深深降临,耳畔喧嚣终于消停不少,想必是宾客三两散去,下面就要独自面对陆言清了。
陆嘉念心底翻涌着绝望,索性装睡不醒,能拖一时是一时。
倏忽间,空气中骤然泛起热意,慌乱吵嚷的声音再次响起,且比方才更胜一筹,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惊慌失措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动荡。
“走水啦!快来人啊!”
声嘶力竭的喊叫一浪高过一浪,陆嘉念不可置信地瞪大杏眸,惊得顿时从椅子上起身,不顾发麻的手臂和腿脚,冲到寝阁门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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