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摆在好姐姐位置的女剑士在心中松了口气,专心和妈妈一块儿,听托托讲起有关各种酒的小趣闻。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儿。
“托托,”汉克斯,赤铜前辈,和小安娜一起大声唱起了一首根本听不出来是什么玩意儿的歌,瑟罗非不得不提高声音问,“有一种酒,只简单地倒入了最基本的朗姆酒和一大堆冰块!你知道!那叫什么名字吗!”
听到这话,玛格丽塔和托托竟然一块儿吃吃笑了起来。
“罗尔,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没听过这个小故事!”玛格丽塔亲自给女儿解释了起来,“从前有个酗酒成性的家伙,每天都要买上好几桶的朗姆酒。他起初答应了好好悔改,每天只喝一杯酒,但他忍不住酒瘾,总要偷偷犯规。”
“酒馆里有人看见了,就跑去和他妻子告密。妻子被气跑了。”托托补充。
“他很快就后悔啦。他想念妻子,真心觉得妻子比所有的一切,比朗姆酒还要重要。可他把整个小镇都找遍了,却找不出他妻子究竟藏在了哪里。”玛格丽塔接着说,“于是他重新回到了酒馆,只要了一点点、可以没过杯底的朗姆酒,用冰块填满剩下的杯子。”
“他在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他忏悔了,他宁可每天只喝这一点儿、比妻子规定的份额要少得多的酒,也希望他妻子能够回来。”
“他这么坚持着,过了整整三年。他自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严苛得多的戒律,再也没犯过规。”玛格丽塔笑着说,“后来,他的妻子被他的诚心打动,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托托接口道:“于是他这杯酒也彻底出名了,叫做‘忏悔的自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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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伦先生带来的酒已经□□掉了大半,希金斯太太在众人的起哄下不情不愿地从酒窖中推出了两大桶特奎拉,转身在海盗们的账下多记了三个金币。
湿水母酒吧里弥漫着一股酒精、橡木、和燃烧的蜡烛混合的味道。大家都喝得有些多了,蝎子向来冷艳高贵的脸上泛起了傻乎乎的笑容,她正缠着玛格丽塔在舞池里跳着狐步;另外一边,阿伦夫妇正因为又输给了托托四个银币而抱在一块儿大声笑着。
瑟罗非自己也有些酒精上脑。她难得地彻底放松了下来,懒懒地靠在一只椅子腿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兑了酸梅汁儿的潘趣酒。
昏暗的灯光里,她看见赤铜前辈正抓着一只空酒瓶摇摇晃晃地向这儿走来。她正准备抬手和他打个招呼,就见对方一脚踩到了自己的头发或是眉毛或是胡子,啪叽一下脸朝下摔在了地上。
“……”瑟罗非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你还好吗?”
赤铜在这么一摔之后倒是显得清醒些了。他抹了一把额头,气喘吁吁地站起来:“好,还好……谢谢你。”
赤铜今天晚上玩儿得很开心,也喝到了很多品质不错的酒。他也想赞美一下瑟罗非家中的摆设,玛格丽塔的手艺,或是别的什么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之情,无奈他实在不擅长这个,最终也只是在一阵尴尬的支支吾吾后,粗声粗气地把话题转到了瑟罗非的大剑上:“你怎么现在还背着它?”
“啊。”瑟罗非反手将大剑抽了出来,平平地放在自己盘坐的腿上,“我还不能完全适应这把剑的重量。船长和黑胡子都让我尽可能长时间地背着它,好加快适应速度。”
“这是对的,兵器就是要时常放在身边,才会越来越顺手。”一讲到兵器,赤铜立马变得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起来,“好好珍惜这把剑,小姑娘。这材料可真不简单,它绝对致密,非常坚韧,有极好的硬度——”
“以后我给你打一把更好的。”
瑟罗非有些费力地向后扭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黑发的船长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
赤铜摇着头道:“嗝,船长,不是我打击你,对于这小姑娘的特性来说,恐怕没有比这更好的材料了。说实话,当初你拿着这些材料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被吓得不轻——晶化的龙骨啊,这是得要多大的龙,经过多少年的沉淀!你了不起,了不起!你对大剑这种武器的见解也让我很吃惊……哎?说来那时候小姑娘还没上我们的贼船吧?你怎么就……嗝……”
瑟罗非猛地站起身来!
她已经没空分神去管那个一头栽在地上、响亮地打起了呼噜的赤铜了。
看着尼古拉斯的表情,她知道自己搞砸了。
这把大剑是尼克送给她的,也是尼克去找赤铜炼制的。这些,尼古拉斯都不知情。
这都没关系。只要在刚才尼古拉斯提出“以后送她一把更好的剑”的时候,她能适时回一句“这把不也是你送的吗?它已经够好了我很喜欢”之类的话,这事儿就能揭过去。
可万恶的酒精将她的脑壳整个儿塞住了。
她无力去回想刚才她是露出了什么表情——总之,完了,尼古拉斯他猜到了,他知道了。
黑发的男人定定地站在那里。他的眼里闪过无数种情绪,最后又飞快地沉寂下来。